立政殿,今日的早朝要比往日持續的時間更久一些。
齊國雖然在前些時日被天罰所懾,罕見的吃了敗仗,但時日漸久,似乎是天罰的陰影已經逐漸消散,邊境之上,兩國的摩擦又多了一些。
除此之外,向來與景國沒有過什麼糾葛的趙國竟也有些蠢蠢欲動,潛伏在兩國的探子傳回訊息,前些日子,齊趙兩國之間來往密切,怕是又要有什麼對景國不利的動作。
趙國的實力要比景國稍弱一些,但也不可小覷,若是兩國聯合起來,便是真的有天罰這樣的利器,景國也同樣危險。
如此一來,臨近的幾個國家,除了還深陷內戰的武國之外,最為強大的兩國都與景國處於敵對關係,可謂腹背受敵。
當然,如今的景國已經今非昔比,尤其是在軍事實力上,天罰被研究出諸多妙用,穩壓齊國一頭,倒也不會因此而手忙腳亂,況且,齊趙兩國也是以試探居多,真的大規模的戰爭,誰也不敢輕易發起。
即便如此,朝廷對此也極為重視,在邊防之上做了一系列部署,許定遠將軍已經重新奔赴前線,同時帶走了一大批的將門子弟,有軍神和天罰在,短時間內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
景帝看了看下方的朝臣,心中還算滿意。
若是一年之前,遇到如今的局勢,朝堂之上必定會手忙腳亂一番,今日上到朝臣,下到民眾,心中都有了底氣。
想到這些,他便自然的想起了李易,這幾個月來,他雖然一直都是行為懶散,不務正業,但無形中,卻給朝廷,給景國帶來了如此大的改變。
一個縣伯是有些小氣了,等到算學院籌建完畢,若是他還像這段時間一樣安分,不亂闖禍,便可以再升一升他的爵位,國公暫時是不用想了,開國之後,這個爵位便不再另封,那小子怕是要失望,但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真的等到那時候,他自己怕是看不到那小子得意幾天了……
回了回神,下方的朝臣依舊恭敬的站在原地,景帝清了清嗓子,說道:“眾卿還有何事啟奏,若是無事,今日便退朝吧。”
等了片刻,沒有人再出聲,景帝剛要宣佈,一位宦官從殿側悄悄的繞進來,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景帝怔了怔之後,揮了揮手:“宣他們進來!”
朝臣心中皆是疑惑,轉頭望去的時候,看到有數人從殿外走了進來。
景帝看著他們:“諸卿有何事啟奏?”
“刑部侍郎趙光遠,彈劾長安縣伯李易僭越,阻撓刑部辦案!”刑部趙侍郎上前一步,沉聲說道。
“禮部員外郎陳雲山,彈劾長安縣伯李易,包庇縱容殺害我兒的兇手,擾亂國法,還請陛下明鑑!”禮部員外郎一臉悲愴,聲音沙啞。
兩人話音落地,又有數人站出來,刑部,禮部,以及幾位御史,分列出長安縣伯李易的幾條罪狀,將密諜司的囂張和狂妄形容的淋漓盡致,立刻就引起了朝臣的共鳴。
朝堂之上,剛剛得知此事的禮部尚書登時便站了出來,說道:“陛下,審案向來是刑部和大理寺之事,沒有陛下的旨意,密諜司竟敢擾亂司法,還望陛下嚴懲!”
登時又有其他御史對長安縣伯李易以及密諜司的行為進行了強烈譴責和嚴正抗議,大談司法獨立,辦案是刑部的事情,陛下雖然可以指派刑部辦法,但是也不能參與,更何況是密諜司,公然從刑部搶人,這是何等的狂妄,如此一來,還要刑部何用,還要律法何用!
對於密諜司職權的擴張,朝臣們心中早就極不滿意了,此刻倒是有無數人站出來,禮部員外郎之子被毒殺一事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引子,此刻更想要的,是削減密諜司的職權。
景帝聞言皺了皺眉,密諜司是隻屬於他的一個機構,他雖然給了他們很高的職權,但是也沒有到濫用的地步,至於直接從刑部帶人,若是沒有他首肯,也根本沒有人敢這樣做。
當然,總有一些不安分分子除外。
他當初給李易密諜司那塊牌子,便是讓他在朝中方便行事,畢竟一個縣子還是太小了,而他也極懂分寸,並未真的如他所說,憑藉這個身份,在這京都鬧一鬧。
李易為何會直接從刑部帶人,他並不關心,若是有一日他不闖些禍事才不正常,他此刻關心的,是那個案子的事情。
京都乃是天子腳下,整個景國,沒有比這裡更安定的地方了,往日裡更是極少發生命案,朝廷命官的兒子被毒殺,影響實在是太惡劣。
“李易何在,宣他進宮!”景帝沉聲說道。
“臣在。”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道身影出現在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