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準了……”喜鵲點點頭,“奴婢一直就在門口守著,白掌櫃自上了樓就沒出來……”又焦急道,“小姐快上去吧,怕是他早等急了。”
“我就是為了讓她急!”柳鳳冷冷一哼,邁步走上樓梯。
珍珠吃吃地笑,“不讓他嚐到如坐針氈的滋味,他怎麼能看清形勢,知道是他有求於小姐?”
喜鵲恍然,“小姐的手段真高,這就是人常說的攻心?”
柳鳳冷冷地笑。
今天,無論她出什麼價錢,白廣生都得答應!
抬手正了正臉上的黑紗,柳鳳嘟囔道,“連路都看不清,她怎麼那麼喜歡帶這玩意?”
果真臉上遮了這個就顯得高貴神秘嗎?
費盡心機周旋於大業上流,名聲卻始終不如穆婉秋響亮,柳鳳把這歸咎於穆婉秋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也便學她在臉上遮了層黑紗。
可是,並非為了漂亮美麗神秘莫測,穆婉秋面遮黑紗純粹是怕有人認出她罪臣之女的身份,她戴的是一頂極其普通的斗笠式黑紗蓬帽,黑紗離面部有一兩尺遠,這樣隔著一層黑紗,她看外人清清楚楚,可外人卻看不清她的臉。柳鳳卻不同,她嫌穆婉秋的帽子太土氣,把她美麗的髮髻和代表富貴的奇珍頭飾都遮住了。
於是,特意命人打造了一副類似步搖的頭飾,只是把前面的珠簾換成了黑紗,離面部只有幾寸遠,而且黑紗也不是穆婉秋用的那種粗糙網狀,而是柳記繡坊特製的上好的細密黑紗,帶在頭上看上去華美異常,卻正好遮住視線,周圍一切於她都模模糊糊。
還好,柳家僕婦成群,珍珠時時刻刻不離左右地扶著她,倒是更讓她顯出一派嬌弱嫵媚來,使柳鳳樂不此彼。
幾人正說著,一陣幽香飄來,好似青幽的丁香,夾著股淡淡的桔香,辛辛麻麻的,帶著絲青甜,柳鳳下意地站在,“……這是什麼香?”
珍珠忙吸了吸鼻子,那股幽香已無影無蹤,只留下一股淡淡的回味,“……這應該是白大師的花香浸膏味,薰香的味道絕沒這自然,飄忽。”
花香浸膏?
柳鳳突然回過頭去,一把撩起面上的黑紗,一抹纖細娉婷的身影一閃而過,正要細看,幾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通通通地走上來,正擋住了她視線。
柳鳳緩緩地轉過身,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停了下來,一轉身蹬蹬蹬追了下去,直跑到樓梯拐角處柳鳳才停下來,那抹身影早已湮沒在樓下熙熙攘攘的人流……
這人是誰?
為什麼我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能用的起花香浸膏的人一定是大業上流,尤其這獨特味道,連她都不曾見過。
“……小姐怎麼了?”正想著出神,珍珠喜鵲雙雙追了上來。
“……你看清剛剛是誰和我們擦肩而過了?”柳鳳回頭問道。
樓梯上人多,她們全部身心都在自家小姐身上,哪注意這些?
珍珠喜鵲相互看了一眼,俱搖搖頭。
“……來了卻不用飯,這人到底是誰?”隱隱地,柳鳳心頭泛起一絲不安,若有所思地佇立在樓梯口,好半天她才回過身,“走吧……”
出乎柳鳳意料,沒有她想象的焦躁不安和唯唯諾諾,白~~更新首發~~廣生面色從容地把她迎進風雅閣,聞著室內漂盪著的一股熟悉的,辛辛麻麻的幽香,柳鳳心突地一跳。
恐懼如毒蛇般襲上心頭,隱隱地,柳鳳感覺,遲來的這一個時辰,讓她失去了所有的優勢,錯過了良機。
她和父親辛辛苦苦地布了一年的局,編了一年的網,可圈住的那條大魚,已經入了別人的餐盤。
……
“……什麼?”聽了柳鳳的訴說,柳伍德騰地站起來,“……白廣生竟不肯外兌?為什麼?”
“除了答應借給他五十萬兩還債,女兒又給加了二萬兩,五十二萬兩盤兌大香坊,白廣生竟也沒同意。” 柳鳳臉色灰白,“他說光白記大香坊的那些房產地業就值**十萬兩,更別說白記的牌子和庫裡那些香品香料了,一口價一百五十萬,少一兩也不兌。”
白記大香坊是值這個價,可是,那也得分什麼時候!
要想花一百五十萬兩盤兌,他又何苦浪費這一年的心神?
“……真是給臉不要臉!”柳伍德臉色一陣青黑,“……看來他還是有錢還債!”
“父親……”柳鳳擔憂地叫了一聲,“女兒懷疑是有人搶先出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