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君朝他揮揮手,秦健抬腳走了出去。
“……黎大哥能不能幫我買一個戶籍?”猶豫了大半天,穆婉秋硬著頭皮說道。
“戶籍?”黎君怔了怔,“阿秋不是有戶籍嗎?”
“不是我的……”
黎君端起茶杯,沒言語。
“是黑木的……”把官府逼要黑木戶籍的事兒說了,“今兒是最後一天了,明兒必須拿出來……”看著黎君,“只要能買到,什麼樣的身份都無所謂。”這麼急的期限能做到已經不易,想挑身份是不可能了。
而且,在大業境內買個太好的身份很容易被阮鈺左鋒查出來。
“噢……”黎君點點頭,又不解地問,“阮大人給了兩個月的期限,阿秋為什麼不早點辦?”
戶籍不是別的,不僅要透過官府,還要找里長穩婆等證人,一天哪來的及?
“兩個月前就讓墨雨去了安順……”穆婉秋神色一黯,“誰知他到現在音信杳無……”
“墨雨去了安順?”黎君坐直身子,“兩個月……”他皺皺眉,“快馬加鞭也該回來了,不會是……”想說不會是出事了吧,對上穆婉秋黯然的神色,他聲音戛然而止,朝門口喊道,“健兒……”
秦健推門進來,“公子……”
“立即給黎平傳信,讓他查查雨兒的下落,務必要找到人……”
黎平是黎家在安順的密碟。
“是……”秦健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黎君埋怨道,“這件事兒你早該……”想起他去陳國前兩人的僵持,黎君聲音戛然而止,轉而問道,“阿秋曾想把柏葉坊的資金都調到安順,又要在那兒買戶籍,是想把柏葉坊遷到安順?”
就知道這些事情騙不過他,穆婉秋苦笑,“柏葉坊大宗資金都被黎大哥凍結了,我哪還調得動?”
黎君神色僵了下,隨即坦然道,“……安順的人質樸熱情,尤其尊重大師傅,可是……”他話題一轉,“阿秋不知,那裡的人心齊,排外心重,沒有充分的準備貿然去了,阿秋一定會血本無歸,白白毀了柏葉坊好容易闖下的牌子……”當初去安順進料,為收服當地的地頭蛇,他可算是披荊斬棘了。
原來他一直凍結柏葉坊的大宗資金,是為阻止她貿然把柏葉坊搬去安順,怕她吃了虧!
穆婉秋心頭一熱,嘴唇蠕動了下,卻沒言語,她端起茶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
黎君也不說話,只靜靜地坐著。
好半天,穆婉秋放下茶杯,“那個戶籍……黎大哥……有沒有把握買到?”
“買個戶籍不是多大的難事兒,只是……”黎君話題一轉,“不僅官府,各路人馬都盯著柏葉坊呢,黑木若是沒有背景,沒人庇佑,柏葉坊頃刻間便……”黎君沒說下去,他靜靜地看著穆婉秋。
誰說不是?
可是,她一個罪臣之女,躲都來不及,又上哪兒去給黑木買個強大的背影?
幽幽嘆息一聲,穆婉秋說道,“……顧不上那麼多了,先過了官府這一關再說,就算知道黑木沒背景,想吞了柏葉坊這些人也得出師有名,也得一口一口地吃,不是嗎?”她笑看著黎君,“柏葉坊和黎家合作密切,一辱俱辱,一榮俱榮,相信柏葉坊有難,黎大哥絕不會坐視不理,是吧?”
黎君哭笑不得,指著桌案上的契約,“阿秋挖空心思和父親簽了這些契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黎家為你出頭解難吧?”
處心積慮地把秘方所有權掛在柏葉坊名下,只給黎記經營權,並不是為了賺黎記多少便宜,她就是為了把黎記和柏葉坊緊緊地綁在一起,最後讓黎家出頭給她遮風擋雨。
被黎君當面揭穿,穆婉秋一時還真無法應對,硬著頭皮說道,“籤這些契約,我總是在黎記危難之時拉了一把啊,現在柏葉坊有難,黎大哥真的不管我?”語氣頗有些耍賴。
“……你是拉了一把,可也是趁火打劫!”心裡說道,對上穆婉秋腮邊隱隱泛起的朝霞般的紅暈,黎君到底沒捨得為難她。
思索了片刻,道,“我和陳國新君是異性兄弟,倒是可以從陳國給黑木買一個皇戚的身份,阿秋想不想要?”
陳國皇戚!
穆婉秋血往上湧,臉紅撲撲地,“真的!”
如果黑木能得一個陳國皇戚的身份,那麼柏葉坊就徹底的名副其實了,以後誰還敢惦記?
可是,穆婉秋目光又候地一黯,“……陳國那麼遠,就算黎大哥能買到,一天也拿不回來啊!”
“亮出皇戚的身份,誰還敢逼著必須一天拿出來?”黎君含糊道,他話題一轉,“阿秋即求到我頭上,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只是……”他笑盈盈地看著穆婉秋,“……阿秋怎麼感謝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