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個風寒也不過三兩天就好了,誰知這丫頭這麼不經摺騰,竟跑到了街頭上去挺屍,害的香行會來人查她。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過了三極,千萬別因為這個丫頭給通報了
此時,看著一向愚笨的穆婉秋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她,越看劉師傅心裡越發毛,暗暗嘀咕,“……這孩子目光灼灼的,是又發傻呢,還是有意要陷害我?”扭了頭求救地看向林嫂。
林嫂一把拽下穆婉秋的手套,拿著她纖細的手腕給兩人看,“你看看她這細手腕……”又一把撈下她的頭巾,“你再看看她這黑瘦黑瘦的樣兒,您去打聽打聽,當初她可是應聘了一大圈,人家一見她這體質就搖頭,也就我心好收留了她,誰知好人沒好報,她竟是個一見風就倒的人……”又看著穆婉秋,“你當初是不是應聘了許多家,人家都不稀要……”
林嫂說的理直氣壯,她不怕穆婉秋不承認,穆婉秋當初處處碰壁,可是朔陽人都知道的。
這話說的不假,可林嫂收留她也不是什麼好心
如果當初她端不動那羅香,怕是她也不會因為同情就收了自己。嘴唇動了動,穆婉秋想說什麼,鼻子一陣奇癢,“啊嚏……”她猛地打了個噴嚏,臉正對著劉師傅。
劉師傅臉瞬間變的煞白煞白,像躲瘟神般,她連退了四五步,方才站穩了腳。
心一動,穆婉秋抬步就追了過去。
彷彿撞了鬼,見她過來,劉師傅二話不說,扭了頭就往屋裡跑。
“……你染了風寒,離劉師傅遠些。”穆婉秋正要跟上去,沒提防被林嫂一把抓住,“你一個雜工不怕,這風寒可是調香師的天敵,她要是被染上了,我這小作坊就關門了,對了……”她忽然轉向青衣男人,“三極調香師今兒開考,我昨兒就給她假了,一早幾沒見影兒,她一定是去考試的路上暈倒的……”變相地告了穆婉秋一狀。
“你……你去考試了?”果然,兩個青衣男人瞬間變了臉色,“你染了風寒竟然要進考棚,你……你……”
你是何居心?
自己染了風寒不能參加考試,就想去傳染別人,這小姑娘顯然是居心不良青衣男人的聲音有些發顫,可對上穆婉秋那雙清澈的不含一絲雜質的大眼,質疑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穆婉秋身子一顫,她原是想追著劉師傅去傳染她,此時當著香行會人的面,再勉強去做,不知道她們之間的恩怨,這些人卻會以為連她早上想進考棚也是居心險惡了
“……師傅沒告訴我考棚裡還有這麼個規矩”心思電轉,穆婉秋狀似無知地說道,又抬腿要去追劉師傅,“我要去問問師傅,考棚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個規矩?”
輕飄飄的一句話,加上她那無辜的眼神,穆婉秋成功地把兩個青衣人的視線轉移到了劉師傅身上,聯絡起她剛剛的表現,兩人竟也以為是劉師傅明知她感染了風寒,卻鼓動她去考棚,結果碰了壁,穆婉秋才回來質疑她的。
這劉師傅的心胸狹隘刻薄尖酸在香行會也是出了名的,看向她背影的目光充滿了鄙棄,青衣男人張了張嘴,正要叫住劉師傅,林嫂一把拽回穆婉秋,“昨晚還好好的,你師傅也不知道你染了風寒,忘了提醒也是有的……”嘴裡說穆婉秋,眼睛卻看著青衣人,“好在你也沒進去,沒造成影響,這事兒晚一晚再問也來得急,你先跟兩個官爺說說,我有沒有虐待你?”
“我……”語氣遲疑,穆婉秋卻不想這麼輕鬆地就替林嫂解了圍。
林嫂的話雖承認了穆婉秋去考試源於劉師傅沒提醒,可也把話挑明瞭,穆婉秋今早的行為無論有意無意,是受誰指使,都沒有形成惡果,香行會是無權過問的。
看向劉師傅的目光充滿了鄙棄,兩個青衣人相互換了個眼色,也知林嫂說的不差,無憑無據的香行會也無法追究劉師傅的責任,無奈地搖搖頭,目光落回穆婉秋身上,“……你早上怎麼暈倒的?”又指著遠遠地站在屋門口朝這面望的劉師傅,“……她可有打過你?”
看向穆婉秋的目光極為殷切,如果這小姑娘能證實劉師傅虐待了她,香行會也一樣能治劉師傅的罪。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不等穆婉秋說話,林嫂頭搖的像撥浪鼓,“這事我可以作證,官爺不信,您也可以派人查查她身上有沒有捱過打的痕跡……”面對木木的穆婉秋,林嫂是真急了,看這架勢,這兩人是盯上了劉師傅,一旦她被懲戒,自己這作坊可就癱瘓了。
恍若沒聽見林嫂的話,兩個青衣人只看著穆婉秋。
林嫂也明白過來,此時她說上一萬句,也不如穆婉秋一句話好使,看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哀求,林嫂就差跪下給她磕幾個頭,叫上幾聲祖奶奶,求她爽爽快快地說句完整話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