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她是拿這當生意談呢,可就是談生意也得看看對手是誰啊
血往上湧,都彙集到了臉上,谷琴臉紅的像布,“……別說是僱工,就是真談生意,從來占主導地位的黎家也都是說一不二,誰敢有異議?”這話在肚子裡翻騰了幾個來回,當著眾人,谷琴還真不敢就把它搬到檯面上。
那等於當眾說黎家這是欺行霸市恃強凌弱了
“你……你當你是誰?”傅菱早氣昏了頭,“是不是覺得黎記離了你買賣就黃了,師父離開你就死了”氣急敗壞的聲音像只被逼瘋的狗。
“我不過一個卑微的小師傅,並沒有當我是誰,自來買賣都是如此,談得來則做,談不來則散……”不急不惱,穆婉秋清晰緩慢地說道,“谷大師覺得不合適,完全可以毀了這契約,我不介意。” 黎家的工錢再高,待遇再好,命也是攥在別人手裡,柏葉坊才是她的根。
說不介意,那是留了情面,臺下眾人潛意識地把這三個字換成了不稀罕。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小姑娘卻棄之如敝履
恍然間,眾人隱隱地明白過來,提了那麼高的要求,這小姑娘並非自不量力,她是在變相地拒絕黎家。
轟,所有的聲音頓時一空,人們都靜靜地看著形勢的發展。
傅菱也有些發傻,不說這小姑娘手裡的秘方是谷琴勢在必得的,就是她這個人,也是黎君點名親要的,現在被自己幾句話就攪黃了,不說無法向黎君交代,怕是回頭就能被谷琴剝了皮
事態急轉直下,傅菱不知所措地看向谷琴。
“……她果然想留在柏葉坊,我偏不讓她如願了” 更主要的,這小姑娘身懷絕世秘籍,怎可落入他人之手?看著神色淡然的穆婉秋,谷琴狠狠地咬了咬牙,暗道,“不過就低頭認錯罷了,我還輸得起”
今日不過丟了面子,總有一天我讓你跪著求我
暗暗撥出一口氣,谷琴站起身來,大度地朝傅菱擺擺手讓她退開,“阿秋沒錯,是我愛才心切了……”朝眾人一福身,“我和愛徒有點誤會,讓各位見笑了……”遺憾地轉向穆婉秋,“既然阿秋的秘方不能保證黎家專供,那麼,我先前答應的事兒也就不能作數了,嗯……”她凝眉沉思,“阿秋再換一個條件吧。”
哄,臺下一陣熱烈的掌聲。
“……這就是谷琴啊,可以伸,可以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聽著耳邊爆竹般的掌聲,穆婉秋暗歎一聲,她這是打定主意要帶我去大業了。
形式逼人,谷琴當眾低了頭,她再攪亂,那就是矯情。
既然改變不了,那麼就接受好了,前世那風霜刀劍的日子都受過來了,五年不過彈指一揮,在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穆婉秋神態從容地說道,“如果谷大師能保證我的秘方專供柏葉坊,我去黎家的酬金就隨谷大師定吧……”
專供柏葉坊?
那她聘她去黎家幹什麼?
谷琴緊緊咬著牙,才沒讓自己發出不雅的聲音,慢慢地沉下心來,她細一琢磨,穆婉秋這話說的及有水準,她一時還真無法回答。
不同意吧,就說明自己先前的話都是虛的,她不是愛惜人才,是眼紅人家的秘方,如果私下談也就罷了,這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同意了吧,怕是整個大周也沒有哪個東家會答應這種條件,這不亞於明晃晃地給自己腦門上貼了個白痴的標籤。
谷琴很後悔自己剛剛的故作姿態,原以為她一個小雜工不會有什麼大志氣,正好讓眾人看看她的窮酸樣和自己的大度。
誰知,損兵折將的竟是自己
“……為什麼一定要專供柏葉坊呢?”心裡後悔不絕,谷琴喃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