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潔,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有鳥啼,粗嘎嘶啞,是烏鴉。那月亮被它一聲聲叫得似乎變得黯淡了些。其中,星子亦如清霜,一粒粒冷絕悽絕。
白君乾他們一行人沿著長廊走過去,亭中那女子轉過頭,涼風拂面,那女子盈盈拜倒,柔聲道:“風塵中敝屣之人凝霜,見過諸位公子。”聲音溫柔,便如這天邊夜色。
白君乾打量了四周,然後還了一禮,問道:“不知姑娘在此做什麼?”
那凝霜緩緩抬頭,真是姿容標緻,如曉月初生,的確不愧為這月耽樓的頭牌。
那凝霜朱唇微啟,柳眼含笑,道:“諸位公子,奴家在此等候良久了。”
靈兮望見這女子一直望著白君乾,便是一時心中不悅,擋道白君乾身前道:“我們似乎並不識得姑娘尊體啊?”
那凝霜抿嘴一笑,心下會意,指了指座位:“諸位請坐。”
靈兮也是將聲音稍稍放緩了道:“姑娘,我們是來找人的。”
凝霜笑道:“我知諸位公子是來找人的,你們找的那兩人已經在此就等了呢。”
“是嗎?他們在何處?”
“公子莫急。請公子聽凝霜先撫琴一曲,以清心境。”
靈兮心頭一急,搞不明白這南風究竟是在搞什麼鬼,現今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心思聽琴曲?
但凝霜早已款款而坐,羅袖輕翻,露出凝脂皓腕,蔥指微捻,琴絃翕動,便有琴音從琴上傳出,聲音悠遠。
靈兮頗覺尷尬,但想人家既然已經彈出曲子了,自己也不好推辭,只得耐著性子坐下來,聽著凝霜撫琴。
此時夜風拂來,吹動水亭四周薄紗鼓動,飄飄搖搖,入每人臨風。亭下一汪秋水無痕,波光粼粼,水中倒一明月,令人心神位置搖盪。
忽然見遠處湖上,緩緩駛來一艘畫舫木船,船尾和船中央燈火通明,照亮了那木船的華麗,船頭則是隱隱有幾個黑影,也不知是誰。過了一會兒,從船上飄出簫聲,與琴音相合,餘音嫋嫋,哀轉無盡,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頗為蒼涼地唱: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源央。
......
靈兮他們一行人聽著那歌聲唱的非常哀怨,但是也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正想著,那凝霜輕按琴絃,琴聲已止,那邊的簫聲也隨之熄滅。
白君乾望著河面目光沉沉的問道:“多謝凝霜姑娘賜曲,只是不知河上那位姑娘,又是誰?”
凝霜緩緩笑道:“還是請諸位公子自己瞭解吧。”說完這句話的她便是起身離開了此處。
眾人站起身,往遠處望,那船又近了,從黑影中穿出,被月色一照,果然見人,其中一人獨立船頭,遙望明月,手中執著一簫,那人的身影輪廓看上去都是一女子,另一人則也是女子,手上併為拿著任何樂器。
她們都不是白君乾他們想象之中的南風與銀。
而當那船越靠越近之後,眾人便是看清楚了其中一個女子的容貌,那船上的燈火照亮著船頭,而船頭之上佇立著一襲淡藍色的衣衫,袖口一百不知嵌了多少珍珠,晃得人眼前一片水波粼粼的感覺,這人便是羅迦依。
“君乾哥哥!”羅迦依揮著手想著岸邊的白君乾他們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