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和也在這天之後被迫被安葬了,而憂狐是萬般不願,她就這麼站在夙和的墓前。
傍晚的寒氣像是從雲端裡漏出的風,打算延續至夜晚的冰冷,在紛紛揚揚的落葉之間滋長。
且它不同於清晨懸浮在頭頂、沒有根基的輕霧,衝向黑夜的寒冷是根深蒂固,在日光一寸寸變得短暫的時間裡潛伏,它像是疾病前的預兆,以切膚的刺激喚醒了五官,可她的心似乎已經死的。
憂狐本已經抽出身上的劍要自刎隨他而去了,可身後卻是想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你殺了一棠?”
憂狐沒有什麼反應,直到有兩個衛兵將其抓住,逼著她看向那個問她話的人。
“是不是你殺了他?”憂狐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冰冷,原本溫和的臉上有種陰冷而潮溼的表情,像是從山谷裡吹出的隱秘的風,她淡淡地道:“你為何要這麼做?”
只見憂狐眼前的這個人正是音笙,一身珊瑚色的紅色長裙,晚煙霞紫的如意雲把一色的珊瑚色修飾地分外貴氣。
憂狐扯了扯嘴角,道:“你倒是醒的及時。”然後昂著頭用挑剔的目光取代腳步和手指的靠近,將音笙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
音笙的目光夜同樣犀利,就像是音琴用眼神表示不屑一顧一般,她用直視著對手的目光證明著她此時的情緒,短暫的沉默之後,她才開口道:“沒想到在我昏迷之後會有這麼多人死去了。”
“是啊,你的親妹妹也死了,一棠也死了,我的夙和也死了......”憂狐邁著大步,裙襬在腳下翻騰著自命不凡的白色漩渦,她靠在夙和的墓碑之上,聲音有些嘶啞,卻接著風在呼嘯,她銀盤似的臉上面無表情:“我總感覺我也應該去死。”
此話一出,音笙的眉頭微微顫動,眼神發生了變化。
“怎麼樣?”憂狐轉動著蔻丹的指甲,慢條斯理地說:“我乾脆也去死?那這樣便是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人只要話活著,便是有希望的。”音笙用一種安慰的語氣說道。
“其實我這兩天想了很多,便是漸漸發現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的端倪。”憂狐用她那帶著魅惑的聲音說道。
音笙皺眉不答。
憂狐驚豔的臉上面無表情,平淡地說道:“你倒是坐收漁翁之利了。”
......
“領主有令,著急各位世家大人前往大殿。”
一個時辰之後,這句話被那音笙派人分別傳達到了各個世家,而對於她忽然的著急,眾人也是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染上玫瑰般暮色的雲起伏在天空中,燃遍了所有人的的衣袂和臉龐,像一聲嘆息似的把參與的光芒落在人們的瞳孔裡,一點點褪色黯淡。
同時,黑夜也開始降臨,愈發鄭重其事起來。
白君乾與靈兮不禁在心底留下一聲嘆息,拉著對方的手往那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