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颯的寒風掃著滿地的白芒,行了千里萬里。
那風雪捲入了方良的手裡,又掙脫,追向遠方無垠天地之間。
“少閣主,這風雪獸的身上甚是顛簸,可還坐得習慣?”
雨留還是第一次見方良乘坐這種‘風雪獸’,這是一類腳掌奇大,身材方正,渾身長滿了銀白色毛髮的靈獸。
因為腿短的緣故,跑起來非常的顛簸,但在這北域中,那大腳掌會讓它們難以陷入雪地之中,而且速度也是很快的。
方良確實是第一次乘坐這種靈獸,只是他那張三無臉上,依舊還是沒什麼表情。
“無妨。”
方良回應了一句,主要還是讓雨留峰主不要擔心。
雨留看著坐在風雪獸身上的方良,輕捻鬍鬚,口中道:“想那數年以前,還是我來教您騎馬的,那時候……您才那麼大,唉。”
聽到雨留的嘆氣,方良也不禁看了過去,他說:“路還長呢,莫要自哀。”
其實,對於方良來說,雨留是一個特別的人。
曾經,方良被所有人看不起,這世人只認根骨靈脈,但方良這個修煉劍體的天才卻被他們忽略了。
那時,方良一個人躲在萬劍閣主樓中,他藏在一個書架之間,不哭不鬧的等待著。
其實他並沒有等待任何人,那個地方能讓他安靜一些而已。
被人無視的感覺,對一個孩子來說真的很難受。
那時就是這個老人,將他找到,並且揹著他走下了萬劍閣。
即便是方良的父親,也沒辦法左右這些,這本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世界,沒有任何人會得到上天的憐憫。
現在的方良,能被人稱一聲少閣主,也是他一心修劍的結果,方良放棄了一個少年應有的童年,他將年幼的自己如同一塊精鐵一般千錘百煉,直到劍胚成型,寒光凜冽。
他成了一把劍。
早年之時,萬劍閣昌盛,曾與藥居一同揚名天下。
傳作無人不知的一句:君子不佩劍,濟世無需丹。
但萬劍閣真正能將劍體修到極致的人並不多見,大多數的萬劍閣修行者都會以其它法門加以輔佐。
就將方良的父輩也是如此,所以說方良很奇怪。
他是近百年來唯一一個,只修劍體的修行者,因此,在這條路上他比所有人進步都快。
無時不刻的修行,方良從未走過捷徑。
“馬上靠近峽谷了,所有人原地待命!”
眾人在一處雪丘前停下,遠處能夠看到幾座連綿的山脈跌宕起伏,方良等萬劍閣弟子們整備,期間他四處尋覓了一下,找到了季久。
“少閣主可還有事?”
“沒什麼,就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季師兄。”
季久的年紀比他大,方良這麼問他也不好推辭,索性拉著方良坐下,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酒壺遞給他。
“喝點嗎?”
方良擺手:“不了,大敵當前,師兄何故酗酒?”
這種時候喝酒,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季久知道他誤會了,笑著擺手道:“我喝,這天寒地凍的,不飲些烈酒活絡身體,手腳僵硬。”
方良沉默了,他才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