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醒過來?
我湊!
池頓直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貌似忘記去尋找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下水道的根本原因了。
他看向抱著一堆記錄鑽研的非常入神的白朮,走過去問道:“白老,我上次從你這離開,發生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我醒過來的時候,會出現在下水道里?”
“你?睡在下水道?嗯……這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吧,那天你走之後,我聽外面亂糟糟的,好像很多人在搶什麼東西,具體發生什麼了,老夫哪裡知道,我又沒出去過。”白朮如此解釋,話中池頓也抓到了一些線索。
外面亂糟糟的,在搶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關鍵點。
池頓這麼想著,正準備走,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身上還有一件苦大師給他的東西。
那串黑不溜秋的珠子,池頓把那串珠子拿出來,放到了白朮面前的桌子上,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池頓看白朮的表情有些變化,也不說什麼,離開了這裡。
他隱約感覺到了白朮和那個苦大師可能有什麼關係。
“池頓!”
白朮還是抓著那串珠子站起來,對著池頓喊了一聲,池頓停下腳步,回頭一看。
那個原本精神抖擻的老人,此時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他撞開了自己面前的桌子,跑到池頓面前,抓著那串手串,一手還按住池頓的肩膀,很激動的說:“她在哪兒?你找到她了?”
池頓都怕他太過激動,再嗆著自己,於是說:“你要是說給我這手串的那個人的話,她現在沒事兒,好的很,不必操心。”
看來應該是和自己想的沒錯了,白老應該是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對苦大師始亂終棄,然後苦大師帶著孩子背井離鄉,最終打下一片基業……
嗯……可能沒孩子,阿甜那年紀,應該不會。
但是,也說不定啊,池頓多看了白老幾眼,不由得感嘆一句:“學醫就是好,老當益壯啊。”
然後就再也不管白朮,走了。
白朮都沒明白,池頓為什麼誇他老當益壯。
手中握著那串黑色的珠子,白朮臉色緩和了不少,口中喃喃道:“我還以為,你不會願意再見我了呢。”
其實這麼多年,白朮一直都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只是因為那一次的事情,他以為對方這一生都不會再與他相見,沒想到啊,入土之際,竟是見到了這個。
她這是,願意見我一面了嗎?
可是……我應不應該去見她呢?
白朮也不知,自己還剩下多久的時間,他已經很老了,生命的盡頭,前路一片灰暗,都不知哪一腳會跌入無底的深淵,白朮並不是一個非常傳統的人,他有著極為自由主義的思想。
現在安紫軒願意叫他一聲師父,學習自己的醫術,白朮雖是欣慰,卻也不覺有什麼,一個時代該有一個走天下的醫者,那個醫者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別人。
這個世界上缺了什麼,世界自己會去補救,雖然規則很殘酷,但就是如此。
他的醫術傳承下去和不傳承下去,都是無所謂的。
只是做事要講一個有始有終,白朮既然答應了教安紫軒醫術,那便一定會用心盡力的去做這件事兒。
他算著時間,或許在這餘生的短暫時光之中,他應該會一直待在這北離城,看朝起朝落,把畢生所學教給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