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
錢貝貝推著月笙到粉妝樓後門處時,突然把一個布包放到了月笙腿上。
念著月笙的腿疾,她沒敢重放,動作十分輕。
月笙因那憑空出現的布包而微微擰了一下眉,卻也什麼都沒有問。
這個布包裡面裝的是她之前在家裡倒騰的那些瓷盒瓷瓶,出門時,她並未拎在手上,該是在出門的時候放入了她那空間裡面,剛剛才取出來吧?
尋思間,他見錢貝貝敲開了後門,不待她問什麼,那前來應門的老婆子就自行說道:“阿初已經等你們多時了。”
“阿初姐姐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錢貝貝問完推著月笙跟在那老婆子身後入了粉妝樓。
“她說昨夜失眠了,又感覺你們今天好像會來,就早早跑來等著了。”
“阿初姐姐的感覺可真準!”
“……”
老婆子笑著搖搖頭,臨近用來安置來訪者那個偏房時,她低低嘆了一口氣,道:“隱娘前兩日突然說阿初若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客,就要尋個合適的人將她打發出樓子,她該是憂心到失眠了吧。”
阿初扮醜不願意接客在她們粉妝樓裡並非是什麼秘密。
只是隱娘一直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沒逼迫過阿初。
此番也不知因何突然生出了要把阿初打發出去的念頭。
老婆子越想越是心憂,轉頭見錢貝貝面有疑色,又補了一句,“隱娘是我們粉妝樓的東家,也稱為老鴇。”
“嗯,我猜到了。”錢貝貝點著頭,問出了心裡頭的疑惑,“阿初姐姐不想嫁人嗎?”
“嫁人?”
老婆子一愣,腳下的步子隨之停下。
就聽錢貝貝又問:“你們那個隱娘要把阿初姐姐打發出去的意思……難道不是要尋個人家把她嫁出去嗎?”
老婆子面上隨即生出了幾分歡喜,“聽你這麼一問,老婆子也覺得隱娘是那麼個意思!”
那阿初又是因何煩心到失眠的?
老婆子急著弄明白,快步走進了小屋,迎面就衝房裡奄奄趴在桌上的人兒問:“阿初你因何不想嫁人?”
雨初面上表情一僵,旋即扭扭捏捏的說:“我這般出生的人,即便是嫁了人,也會被夫家的人瞧不起,不如一個人自在。”
“可你又不願意委屈自己接客,終有一日是要離開粉妝樓的,屆時你該如何生活?”
“這個嘛……”
雨初皺皺眉,在錢貝貝推著月笙進房裡來後,指著錢貝貝說:“我打算多攢些銀子,出粉妝樓後,去弄個鋪子開開。”
若貝貝能長久給她提供那般好的胭脂,她就一定能將鋪子經營起來的。
到時候生計也就不成問題了。
只是……
此番媽媽逼得急,她還沒想到該如何回絕媽媽的好意。
錢貝貝不知為何就讀懂了她的心思,遂在把月笙腿上的布包拎到桌上放下後,淺聲詢問:“你們粉妝樓裡面沒有賣藝不賣身的清白姑娘嗎?”
“有倒是有,只是我並無拿得出手的才藝。”
“要什麼才藝啊?好看不就行了嗎?”
錢貝貝連聲問完,不由分說的拿過雨初手中的手帕,從布包裡面取出一個瓷瓶,蘸取了裡面的卸妝液後,對著雨初的臉就是一通猛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