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不能賣再說賣了我們住哪裡,你住哪裡,你知道當年我爸爸也就是你爺爺,他是從鄉下農村來的,他來這裡的時候身無分文,靠自己在這裡打拼了半輩子才在這裡買了這樣一套房,站穩了腳跟,你說說他容易嗎?反正我這房子不能賣。”
“反正我是不會去求她的要去你去!”
“好。”他接著說,“咱們各自退一步,你和我一起去,我開口要錢,這樣還不好嗎?她當著你的面肯定不會拒絕的,更何況七八萬對她來說小意思。”
“原來你請我吃飯早就算計好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還真不假,是千真萬確的。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你了,如果你不答應那也沒辦法了,主要是你到底答不答應?…………………!”
我想了想,如果我不答應他可能債主們來逼著他要錢,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逃跑那次反正我是見識過了什麼叫“人為財死。”人在金錢面前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於是我心軟道:“我是怕了你了,我答應你,說好了你親自去問,我只是陪你去,我可什麼都不會說。”
他滿心歡喜道:“好的,好的,那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出來。”
他臉掩飾不了他的笑容,額頭上早就堆滿了圈圈,他心中喜悅盪漾好比湖水盪漾,只不過湖水盪漾的圈圈在湖面上慢慢散開,心中喜悅盪漾的圈圈在額頭上慢慢消失。
他給她打電話說:“喂,你現在過來一下小芳飯館,就是我家附近的飯館,孩子有事找你。”
電話那邊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不過他們沒有多說話,我父親唯獨說了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說:“明明是你有事找她為什麼說是我找她,幹嘛現在讓她過來。”
“現在不好嗎?省得在浪費錢,這一次性就請過來。”
“哼!這麼小氣的人我還真見識了。”
“我這不是小氣我真的是沒錢了,所以才要向她借錢的,好不好。”
“行!行!”我接著說,“別說話了,你還是給我準備好怎麼跟她借錢吧!”
說完,我底下頭玩手機,他說:“對了你說到要點上了,待會我怎麼說呀!”
“話語權在你那裡,不要問我。”
說話,對於正常人來說是人類最基本,最常用的表達方式之一,好像是天生帶有與生俱來的東西,當我們想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也不要更多的技巧。
其實有些時候說話還真是有些難度的。
人們都知道對不同的人,說話不同。不同職業的人說話不同,於是我們有了話語圈。
這種圈子雖然讓你知道怎麼說話,但是限定,有了限定之後有的人沉默,有的人說假話,特別是文革時期,記得有一個老人給我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在文革時期,他老公因為去放牛打了好多野雞,他老公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野雞太多了要拿去賣,結果這話傳到了村幹部那裡,晚上被拉去做批鬥了,說是,想稿資本主義,資產階級。
如果這樣一來,很多人有一顆“賣野雞”之心,但由於限定,有人沉默,有人撒謊,如果有人實話實說,說明他不想活了,這樣只會起反作用。
並不是每個話都能找得到它的圈子,然後可以去套用,正因為找不到圈子才有難度,就好比一支筆根本就沒有筆套,任憑去找它的套,沒有任何一個是合適的,這種筆要讓墨水不幹還可以久用,難度肯定大過可以用筆套套起來的筆。當然世界上沒有這種筆,廠家不是傻子,廠家要吃飯要賺錢不會製造出這種筆。我只是舉個例子。
說簡單些,沒有話語圈的話語要比有話語圈的話語難。
他思忖半響,不見他說話,他一定是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但是她來了。
服務員招呼道:“歡迎光臨,請問你有遇約嗎?”
我向門口看去,她來了,就她一個人,和以前一樣,看來這幾年她過得很好,沒有什麼變化,更不要說滄桑變化了。
她對服務員笑了笑。
我扭頭低首玩手機,我父親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不去管他們,仍然低下頭玩手機。
不知為什麼我仔細的聽著她的腳步聲,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看到她那雙穿著黑色高跟鞋的腳在我旁邊停住,隨著拉椅子的聲音,她坐了下來。
我父親先開口道:“那個……那個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聽他說話的語氣,我替他感到艱難,隱隱中透著尷尬。
她說:“很好,你們呢!”
說完她看了我一眼,雖然我低著頭玩手機,但用移光還是感覺得到的,更何況現在我很在意她,提著心來感知的,提著心總比提著嗓子好。
“還好,我們都還……好!”他搓了搓手說。
“淺晴呢?”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