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沈夜有些想不明白,司馬天卓所說的輕吸輕出,佛在水中坐,吸盡消盡在探頭,這一句話又是什麼意思,疑惑道:“司馬天卓所說佛在水中坐,吸盡消盡在探頭,這句話到底有何深意?”
芷茵觀山道:“自己照做,誰又明白?日後李鳴蟬誰都得繞開,我們幾個加起來都不是他對手,看來南部起義軍除了季塵將軍誰都勝不了,齊洪天來了也沒用,還看不明白嗎?那些百姓永遠是阻隔,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晚了怕無上樓都得丟,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夜又何嘗不明白這些?這事還得請教齊洪天再說,若果真一個百姓都殺不得除了回朝之外在這裡涼風?
按照司馬天卓的意思,若起義南部不立國,他們終究是月龍百姓,若立國他們就是別國人,蓉青可不傻,自己沒能力與月龍抗衡之前會立國?
鎮北軍要輸就輸在不殺自家百姓這一道坎上,要勝也是勝在這一道坎上,當年正因如此齊洪天鎮北軍才會深受百姓的愛戴,軍心才會清澈如水,清水照青天嘛,這就是所勝之處。
然而清水就是清水容不得一點汙濁,這就是失敗之處。
沈夜與芷茵站在山頭,俯視蒼山,罡風鼓鼓吹了過來,她一頭秀髮輕輕飄起,神韻明亮雙目不眨一下,只是轉身下了山,兩人一同行至山腳沒入黃昏。
回到縣中去,沈夜到姜九房中,只見姜九躺在床上,酒味濃重瀰漫屋子,沈夜皺眉道:“你把司馬將軍的骨灰帶回去吧,看齊洪天怎麼說,退兵回朝,還是可以誅殺百姓,若要替司馬將軍報仇的話,讓他親自來,或許只有他這個玄化境修行者才是李鳴蟬的對手。”
姜九冷笑自嘲道:“本將無能啊,保護不好司馬大將軍,這廝平時雖然邋遢懶惰,但打起來誰又有他本事大?雖然沒有狠勁但何時輸過?從來都是殺敵不眨眼,不到最後不退兵,我們幾個人當中要說能力他是最強,只是他特點不突出,不得名,有些人行事總是默默的,世間有多少人知道他們呢?”
沈夜吸了一了冷氣悶聲道:“關鍵是鎮北規矩啊,不殺月龍百姓,要等到蓉青立國猴年馬月?”
姜九憨態笑道:“規矩有好有壞,你莫抱怨,你還是留在這裡守著吧,你這一撤回,蓉青又要殺上來。”
“萬一殺上來的是百姓,我又殺不得,還不是一樣。”
“不會,她要時間把自己變強,誰都知道她很弱,因為百姓知道,所以才會替她們擋上這一道,足見最終蓉青還是得民心的,我怕又是一個佔了西芒半壁江山的老麥,天下一動多少英雄冒出?這不是正應了那句,亂世出英雄嗎?”
想想歷史何嘗不是如此?春秋戰國,諸子百家,哪一個亂朝不是英雄或者賢才之輩冒頭?
沈夜沒說什麼,才放下手中紫檀木盒,裡面是司馬天卓的骨灰,兩人同時看向木盒沉默良久。
晚間十分燕九籬坐在芭蕉樹下用一條剛燒了的小魚逗一隻白貓玩,那隻白毛跳起來去捉手中魚,她忙把手向上一抬,白貓撲空,沈夜靠近咳了咳道:“這個時候還在院子不冷嗎?”
燕九籬丟下小魚起身道:“沈夜呀,要我說,撒傢伙不管這些事,我們好自快活去,指不定哪天你像司馬將軍那樣叫我怎麼辦?這人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沈夜有些好笑道:“這是你這麼多天悶出來的一個道理?”
燕九籬一本正經道:“沈夜,我跟你說正經的別跟我胡扯,你莫不是想死?你當本公主沒事找事,奶奶我的用意你還不明白?莫不是真的傻了吧?”
沈夜玩笑道:“被你喊傻了,別忘了當初的打賭,我這麼一回不就成了獨臂老頭?”
燕九籬拍了拍腦袋好氣道:“哎呦這茬我倒是忘記了,要不是姑娘我好賭,也不會著了左宗達這一道,不過我可不怕他們,他們能把我如何?最多是我拾掇他們,要撒手不撒手就看你了喲。”
沈夜接著道:“我勸你還是早走一些的好,如此高貴身軀我可傷不起,若是出意外,南燕向我問罪我吃不住的,若是為我好,明日你跟隨姜九一同回見天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