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敲了敲門,只聽到裡面虛弱的聲音傳來道:“咳咳………進來!”
“吱呀!”
房門被開啟,裡面燭光微弱閃爍,屋內黯淡亞光,一絲陽光照在沈浪的床頭,沈浪躺在床上臉色蒼白。
那人出去關上門。
沈浪支撐著有氣無力地身子坐在床上道:“弟弟,請坐吧咳咳………!”
沈夜看他瘦弱的身軀,先前還是一個魁梧青年男子,今日變得像一根幹老木柴,整個人瘦如干屍不成人樣。
心中詫異同時不寒而慄,沈夜打了冷顫,到一旁坐下。
沈浪艱難的微笑道:“弟弟啊……哥哥實在慚愧先前對你起了殺心,哥哥不求你原諒,我也看到了你做的比哥哥好,不為沈家丟臉。”
沈夜嚥了咽口水沒說什麼。
沈浪接著虛弱道:“哥哥總算明白了,朝廷,當年皇帝想利用我與西芒挑起事端,西芒來找我的麻煩到時候我會名正言順的找皇帝這把保護傘,皇帝他其實想要我們念宗。”
“現在先帝雖然去世但太后娘娘還惦記著我們念宗,哥哥日子不多了,但我們念宗不能落到朝廷,他是我們沈家的。”
“哥只求你,保護好念宗。”
說到此處,沈浪望著手中的玉戒,慢慢的摘下來,嘴上浮現出悽慘的笑容,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從枕頭下面抽出木盒把玉戒放入木盒之中道:“弟弟,這枚戒指本來應該是你的,但我把他藏到木盒之內,這木盒誰也打不開,刀槍不入水火不摧,我把他藏到石柱下面,你現在不能要,他們會為了戒指殺了你的。”
他看了看沈夜,雙目無光,微微下床蹲下身子,把木盒裝入石柱底部,塞上一塊石頭,石柱底部恢復原狀。
沈浪就地坐起背靠石柱抬頭呵呵笑道:“哥哥落到今日也是報應啊,玉戒吞噬了我身上的元氣,毀了我的氣海雪山,我的血肉也被一同吞噬,現在我生不如死。”
沈夜沒說什麼,坐在那裡看著他乾瘦的臉,像是瞬間老了一百多歲,很明顯他的身軀細胞衰老極快,方才到現在不到一個時辰他的樣子彷彿更瘦了。
雖然拿掉戒指,停止吞噬,但他再也恢復不到從前了,再也不能修行了,他永遠只能這樣。
沈夜心生憐憫,做為陌生人的憐憫,心生悲痛那是因為前生之主的心還在,那份情親還善溫存,沈夜內心變得十分複雜。
他拎起長劍推門出去,沒說什麼,他複雜的心情無言體現,不知說什麼才好。
沈浪磕著後腦袋失聲痛哭,不斷的自責悔恨,他該說的也都說了,之後一切就看沈夜,然後他起身努力一人爬到床上繼續躺下。
玉戒能吞噬元氣,其實他剛開始就感覺到了,但是捨不得摘下以為問題不大,後來愈發明顯,就在一夜之間他體內的元氣突然消失,胸口上的氣海雪山突然被毀。
然而發現這一切都晚了,來得太突然了,只能怪自己貪婪,接下來的時日在床中度過,能活一日是一日。
沈夜心情沉重,腳也好似沉重多了,每走一步都那麼困難,慢悠悠的一個人下山,看看諾大的念宗念堂,看看數千名學子,只要沈浪倒下,這些學子成了失去父母的孤兒,東張西望。
愈發想到這些沈夜愈發心情複雜。
用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人,這個世界不屬於自己這樣的藉口來慰籍複雜的心情。
下了山腰來到下面念堂,燕九籬走了過來道:“我倒是以為你出不來了,被你那位哥哥給宰了!”
真不知道燕九籬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東西會讓他難過,這丫頭難道就沒有難過的時候嗎?
總是那樣一臉痞氣,滿嘴都是找茬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