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兒看趙元稹要掀開被子起身,立刻按著他的肩膀,忙道:“我去把人給你叫回來,你還受著傷,而且你和嫂子之間······總之,我先去試著把人叫回來,但是即便嫂子不追究朱氏殺苟大哥的事情,可你母親當初的的確確是想殺她和孩子的,你最好想清楚這怎麼說——”
說罷,張貴兒起身提著裙襬朝著外頭小跑。
趙元稹看著出去的人,捂著腹部的傷口就問李同:“芙蓉那個賤人呢!”他孃的,他本想著過來找錢氏設個局的,結果那芙蓉帶著人就來了,他還真是輕敵了,被芙蓉扯著匕首給捅了,二十幾年老臉都丟的乾淨。
李同回道:“屬下斷了她的手腳,關起來了!”
趙元稹咬牙,眼神突變:“把他給我剁成肉醬給我拿去山上餵狗!”他隨即想了想,又道:“算了,把她給我丟到軍營裡頭坐軍女支去!自生自滅!”
外頭錢氏得到訊息也很快走了進來,趙元稹看著許久未見的二嬸擺擺手讓李同下去,示意錢氏過來,把他來的目的快速說給她聽。
當初在青花鎮的事情,楊寶黛的詩酒茶就是錢氏這位二嬸提點指教的,楊寶黛對她還是多有尊敬的。
錢氏聽完趙元稹的話好久沒有回過神。
她完全是震驚的!
她覺得當初自個兒子趙元淳心疼蘭桂丹都沒有道趙元稹心疼楊寶黛這樣。
“那你怎麼來找我了?”錢氏發出疑惑。
趙元稹輕輕咳嗽了兩聲,示意錢氏附耳過來。
***
趙家大房外頭的衚衕路上,張貴兒出來左右瞧了瞧,看著消失在轉角處的轎輦急忙追了上去,嘴裡還含著:“寶黛姐!你等等我!”
燕辭上氣不接下氣跟著追上來,急道:“姑娘你慢點,可別摔著了!有什麼讓奴婢去吧!”
楊寶黛靠著小轎子合著眼瞼在裡頭正打瞌睡,聽著外頭張貴兒叫她的聲音,她抬手掀開簾子朝著外面看,就見張貴兒急促跑來的模樣,嚇的瞌睡都走了一把,忙讓人落轎子。
張貴兒都不顧禮數了,直接上前把轎子簾子掀開,急道:“你要去哪裡!”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淳姐兒還在家裡呢。”楊寶黛看著張貴兒嚇著的模樣和她柔聲說著。
“不是,是元稹哥吵著要見你,你回去看看他把。”張貴兒拉著楊寶黛手,頓了頓,就把一切和盤托出了:“他會去西北是因為楊寶元為了讓你安全立刻京城使的調虎離山,而我也被楊寶元三言兩語說動了,我以為他真的是隻要拖住元稹哥,所以我才幫忙的,結果卻真的讓元稹哥去西北送死了!”
旁邊跟著的朝朝臉色一變。
楊寶黛怔了怔,片刻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麼?”這番話的資訊量實在是太大了,楊寶黛立刻把張貴兒拉倒轎子裡面坐下,一邊給她擦溢位來的眼淚一邊輕聲開口:“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你不要著急,你慢慢說給我聽,怎麼又扯上寶元了。”
“趙元稹是被陷害扣上與戎狄通敵叛逆的罪名才不得不去西北,他必須用西北的大捷證明他對朝廷的忠心,這一切都是楊寶元設計他的,而我也成了害她至此的元兇。”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他而死,張貴兒幾乎是撕心裂肺:“他為了保楊寶元才無計可施的·····寶黛姐,你去看看他吧,他不管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可,可都不是他自願的。”
“要殺你的不是她,要殺苟洱的也不是他,他只不過剛剛有個朱氏那樣的老孃而已,你和她做了五年多的夫妻,他從沒有利用你去謀取任何東西,你就看著這點的份上,回去看看他吧,他吵著要起來見你,他的傷那麼重,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最後半句話敲擊著楊寶黛的心口。
張貴兒捂著口鼻難受的不行:“我騙了你,我不是來找你的,我是要來楊寶元的,我想著若是元稹哥真的死在戰場上了,我自然是隻有抹脖子給他請罪去,可我也不要放過楊寶元,求求你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楊寶黛看著在她面前哭成淚人的人,沉默了半晌,撩起窗簾子:“回去。”
她要親自去問趙元稹所有的始末。
她突然內心就有點恐懼起來,若是趙元稹真的死在戰場上了,那日他那般的哀求自己再見一面,而她還狠心的拒絕,到頭來,造成這一切的都是自己的親弟弟?
“那寶元呢?”楊寶黛閉眼慢慢的說著。
張貴兒老老實實交代了:“他說,他說要去西北找元稹哥,我害怕你知道元稹哥的死難受,所以一直瞞著你。”
楊寶黛捏著手指,好看的眉眼就是一跳。
一個比一個路子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