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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打起歪主意

單翠花是真的不喜歡和自己這位妯娌打交道,天天惦記從別人家順東西誰受得了。家裡的大門早就敞開了,麥旺在倉房邊上幹零活,兩個兒子像以往一樣去地裡轉轉。今年雨水足,麥子和大豆長勢喜人,如果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收成肯定錯不了。

“呦!那是不是竇大財主家的馬車啊?”一直用三分精力應付妯娌,七分注意力觀察四周動靜的吳氏站起來扯著脖子喊道。

她的話成功的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單翠花確定外面真的是大閨女的馬車之後喊了句:“小芳、小歡快點出來。”

至於嗎?還要全家出迎,自己和妹妹去也就算了,憑什麼要爹孃出門迎接,沒聽說姑爺上門還得老丈人和丈母孃到門口等著的。麥小芳感覺大姐每回一次門,自己對她的感情就會淡一分,心底的嫌棄像瘋長的雜草一樣想控制都難。

麥小歡把手裡縫了一半的荷包放進笸籮裡,推不情不願的二姐出了房門,形勢比人強,有些時候,不想低頭也不行啊!

馬車在沙溪村絕對是一道奇特的風景,村民們趕集或是去鎮上能坐回牛車已經美的不行,從來不敢奢望坐馬車。村裡也只有村長家有一匹老掉牙的馬而已,有不少小孩子和閒來無事的婦人,遠遠跟在竇家的馬車後面湊熱鬧。

一前一後兩匹健壯的馬,拉著一輛寬敞帶著車廂和頂棚的車,車簾用的居然是老百姓穿不起的藍色繡暗紋的綢緞。馬車停穩後,竇家的婆子和丫鬟趕緊圍上來有拿小板凳的,有掀車簾子的,還有笑容可掬等著扶主人下車的。

先下車的是一個年近三十,挺著好似女人懷孕六、七個月的肚腩,肥頭大耳,臉上泛著油光,手上帶了好幾個金戒指的男子。

這塊“豆腐”可真夠肥的,麥小歡對自家大姐的選擇一向持保留意見,姓竇的今年已經奔三十了,比麥小園大了足足十歲,不僅死了老婆,有倆女兒,更有著好幾個小妾。就為了穿上綢緞,吃上美味的菜餚,回孃家被鄰里豔羨就出賣自己的青春真的值得嗎?

自己絕不要做第二個麥小園,沒錢可以用自己的雙手去掙,日子窮可以透過努力讓它變好,為什麼一定要依靠別人呢!

“你又發什麼呆呢!”直到自己額頭被人狠狠戳了一下,麥小歡才回過神來,眼前好像霓虹閃爍,衣料和首飾直晃眼睛的就是自己大姐,曾經的沙溪村村花麥小園。

麥小園長的確實不錯,杏眼,柳眉,面板白皙,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眉梢有顆痣。而她正是沾了這顆喜上眉梢痣的光在上香的路上被竇家老太太看中,欽點為兒媳婦。

她怎麼就是看不上自己呢!麥小歡後退幾步,拉開自己和渾身閃閃發亮,明明是大好年紀非要打扮的不倫不類的大姐的距離。鑑於兩個人眼光和愛好相去甚遠,麥小歡決定和她保持打個招呼就好的關係。

麥小芳衝過來擋在兩個人中間,怒視著麥小園:“你幹啥老是欺負小歡,想耍威風到別處耍去,我們倆又不是你的使喚丫頭。”

竇良富蹙眉看過來,這是什麼小姨子,不過是個野丫頭,敢對財主娘子不敬,要不是看著她是媳婦同胞姐妹的份上,都應該讓婆子過去掌嘴。

他輕蔑地掃過麥家姐妹後,眼裡閃過精光,想不到麥家姐妹長的都挺出眾,大一點的這個只是稍微黑了點,相貌一點也不比她姐姐差;小的那個……以竇良富常年混跡於女人堆裡的眼光來看,麥小歡的眼睛長得更勝於她的兩個姐姐,五官小巧而精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瘦了。

自己要不要在她們姐妹身上下些本錢呢?將來把這倆丫頭送給生意夥伴或是獻給縣令都是不錯的選擇。

他轉了轉眼珠,臉上掛著假笑勸已經有些不高興的麥小園:“你們姐妹感情真好,以後一定要多親近親近。”話落還不忘朝驚愕的麥小園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用大手捏了捏她的腰。

雖然沒有領悟竇良富是什麼意思,麥小園還是乖巧地閉上了嘴。別人看著她是風光無限的財主娘子,她自己卻知道,竇家的大權從來都是操控在婆婆和丈夫手裡,他們對自己的好完全是看在兩個兒子的份上。若不是自己拼命巴結老太太,要不是自己想盡辦法哄竇良富,連這表面上的風光恐怕都維持不住。

所以麥小園從來不敢忤逆竇良富的意思,哪怕心裡有再多的不滿,臉上都要掛著順從的笑容。

“呦!好些日子沒見,小園越發俊俏了,竇員外也越發的精神了,你們兩位站在一起,別提多般配了。”吳氏睜著眼睛說瞎話,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惜竇良富連個假笑也沒施捨給她,直接越過吳氏和單翠花打個招呼,大搖大擺的就進了麥家院子。

吳氏僵直地站在原地,伸出去想摸摸麥小園的手,尷尬地舉在半空。麥小芳挽住妹妹的胳膊,使勁憋著笑,繞過搬東西的婆子和丫鬟,跑回院子,她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在大門口就笑出聲來。

大姐兩口子來了半天就這件事做的不錯。

麥小歡低聲叫了“大姐、大姐夫”,扭頭到了灶臺,現在都快中午了,飯菜也該準備起來了。掀開鍋蓋,肉香撲面而來,鍋裡燉著小雞,簾子上燜著扣肉、排骨和鹹雞蛋,相臨的鍋裡悶著白米飯,小灶上燉著魚。

這已經是自己家待客的最高規格了,今天用來招呼女婿,還不知他們會不會滿意。

麥小園用手帕扇了扇,喊道:“小歡快把鍋蓋起來,魚肉的味道和豬肉的味道都混在一起了,聞著噁心、反胃。”

這算啥意思?難不成一會吃飯還要把雞肉、豬肉、魚肉分別擺在三個桌子上,那也免不了串味啊!真好奇他們竇家吃飯是什麼樣子的,還是說他們家廚娘的水平,已經能達到去除食材原有味道出神入化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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