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凡只做了一件事,他舉起手中的意氣劍,輕輕在空中抖了兩下,紫火包裹的眼中,有著無盡的悵然與懷念。
劍上有七朵蓮花紋,此時亮起了一朵,光芒並不璀璨,但很耀眼,就像天地的中心,誰都不能移開視線。
再溫潤的光,盯得久了,也會變的刺眼。
神秘意識在心間輕嘆道:“沉黯————無近劍。”
一道墨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閃而過,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片刻過後,戰臺邊一字排開的器藥班學生中,出現了一道本不屬於這裡的身影。
兩個覺岸初期的孩子,在這抹消失在戰臺中央,卻出現在了他們身邊的劍光的斬擊之下,被直直掃出了戰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他們是覺岸境,身前是岸,身後是無邊靈海,卻沒有反應過來墨凡的突襲。
這一劍太快了,快得斬破了空間。
天地無遠近,是為無近。
但此刻卻根本沒有人能認出這一劍的名字,沒有人能想象到劍閣的劍,竟然有人不用誓劍,甚至都不用念出它的真名,就能輕鬆用出。
莫說是偏居一隅的東域,便是在陸國坐鎮的中域,只怕都很難有人能想象到這種事。
大演武場邊的一個蒙面女子眼神亮了起來,卻偏過頭去,不再看那道在場中縱橫捭闔的身影。
她看到了很多以往看不到的和沒看到的東西,感到很滿足,但她不能再看下去了,因為看得久了,會驚擾到天機。
‘驚擾’兩個字很關鍵。
對她這樣的人來說,天機不過是指尖的一彈和回眸的一顰。
同時,‘看不到’和‘沒看到’之間的差別也很大,就像是生殺巨眼中的天地和螞蟻之間的區別一樣巨大。
女子這次來炎惑,本意只是想讓她徒弟來見一個人,卻有了很多的意外收穫。
那一刻她的興奮,就像是二十年前初見某個人時的情竇初開。
戰臺上,一劍斬落兩人,墨凡身影毫不停留,劍光一道比一道快,身影詭秘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每一次抬手出劍,都像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斬擊,但是揮動出的力道,卻遠遠超出了眾人的想象。
那詭異至極的角度,彷彿就是天生為了剋制他們的弱點一樣,劍影刁鑽地穿行,甚至於就連那手掌的每一次顫抖都恰到好處地突破他們的防線,輕鬆地將得他們拍落在地。
很多人在被掃出戰臺之時,連發生了什麼都沒有看清。
觀戰臺上的觀眾不可置信地看著場中那個詭秘穿行的男孩,一個比一個驚訝。他們知道作為征戰之主的墨凡很強,而且他還是前地榜成員,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強到了如此地步。
一個人,一把劍,在千百人之中肆意穿梭,劍起,人就倒下,這是何等瀟灑的江湖俠客?
許多孩子心中的劍客就像是這個樣子。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