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路了了毫不猶豫的丟下一袋銅錢。
跟著白孝德組織的商團,穿越深林走過沼澤,不久後就要進入一片荒漠。
在小水塘打水的艾米爾,順便清洗了一下臉龐。就在轉頭之間,被白孝德看了個清清楚楚。白孝德感覺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恍惚得幾乎失去心神,
活了三十四年的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姑娘。拿著水囊,裹在斗篷裡的艾米爾遠去了很久,白孝德才慢慢回過神來。
牽著整整四匹駱駝搭著的貨物,白孝德走到靠在一起休息的路了了兩人身旁。盯著艾米爾看了好一會兒,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
“讓你的妻子陪我一晚,這些貨物包括四匹駱駝,都是你的。”
路了了直挺挺的站起來,衝上前去,一拳就將白孝德打飛出去。
白孝德這樣的行為在西域商隊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有些商人為了慶賀交易達成,將妻子送與對方侍寢都不少見。白孝德開出的價格也算得上非常的高,高得能買下幾位年輕的少女。
但路了了絕不忍受,絕不。
白孝德半天都沒能爬起來,他的十幾位兄弟怪叫著向路了了撲來。
你一拳我一腳,拳拳到肉,這一方小天地響起一連串的悶響。
艾米爾哭喊著,拼命的想阻止那些人對路了了的傷害。可卻被人一把推了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胸口裝銅錢的袋子晃了幾晃,銅錢撒了一地。
艾米爾看都不看那些銅錢一眼,哭喊著又撲了上去。
路了了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痛得他抽了一口冷氣。他的眼角破了,嘴豁了,渾身上下疼得難受,不知道受了多少拳。但是,那些撲上來的漢子,倒了一地,沒一人能站起身來。
默默的撿起艾米爾掉落在地上的銅錢,一枚一枚的,放進哭得稀里嘩啦的艾米爾胸前的袋子裡。用手輕輕的擦去她的眼裡,感覺心裡疼得難受,遠遠的超過身上的傷痛。
白孝德慢慢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躺了一地的兄弟。不發一言的走到自己坐騎旁,抽出了一對短矛,向路了了走了過來。
路了了從自己的大車上,取出秋水長劍,卻被艾米爾死死的抱住,拼命的搖頭,眼淚如同溪流一般,滑過臉龐,滴入塵土。
白孝德看著這一幕,慢慢的將短矛插回腰間,嘆了一口氣。
“你這可惡的唐人小子,我好心與你商談買賣。你不但招呼都不打就給勞資一拳,還將我一幫弟兄都揍得躺下,是不是太不將道理了。”;
“我的妻子不是貨物,永遠都不是。”路了了冷冷的說道。
白孝德楞了一會兒,單手捂胸給路了了行了一禮。走過去攙扶起一個個兄弟,默默的離開了。
長長的駝隊,大車,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中,彷彿是沙海中風雨飄搖一葉孤舟,艱難的穿行著。月亮升起來,漫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將它像驕傲的公主一般拱衛起來。
路了了鋤著長劍,將艾米爾摟在胸前,失神的望著這美麗的夜空。耳邊彷彿又聽到那悠遠蒼涼,憂傷不屈的歌聲。
二十餘騎沙匪,幽靈一般出現在商隊周圍。就像月光下的死神,冷冷的注視著眼前的獵物。
白孝德走到路了了面前,傲然望著他:“敢不敢和我分個勝負,誰殺得沙匪少就算誰輸。”
路了了也不說話,“鏘”的一聲拔出秋水,慢慢的向那些沙匪走去。
月光下的秋水,散發出一陣妖異的寒芒。每每一閃,就帶起一蓬血霧,好像月下盛開的花兒,那樣的悽美。
“我勝了!”路了了看都不看倒了一地的屍體。他清楚的知道,倒在秋水劍下的有七個沙匪。而那位使一對短矛的漢子白孝德,殺掉了六個。
“不一定!”白孝德取下肩上掛著的長弓,慢慢的拉成滿月。
一位騎馬狂奔,拼命逃竄的沙匪身子突然一扭,歪歪斜斜的從馬上倒下。白孝德射出的奪命利箭,已經穿過他的胸膛。
“好箭法!”路了了由衷的讚賞道。
白孝德傲然收起長弓,望了一眼遠處一臉擔憂的艾米爾,拍拍路了了的肩膀。
“她是我見過的 我胡族最美麗的姑娘。不過,你配得上她。不是因為你劍術驚人的厲害,而是你真正的把我胡族的女子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