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山坡上的枯草叢中,冒出點點新綠。
颳去有些雜亂的鬍鬚,用微涼的溪水清洗一番臉龐,迎著朝陽晨風,微微一笑。一路躲避了幾日,該是去與那位李岫見上一面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路了了向前方走去。
年近五旬的李岫,眉眼與李林甫有些相似,只是氣度溫和平穩,少了一股凌厲的氣勢和威嚴。
“老夫在長安,聽到過關於你的傳聞,只是沒想到你與家父同屬鬼谷一脈,身為家父的後輩弟子。聽離伯言,家父將身後託付於你,放心而去。
你搶先一步,在南行路途中將老夫一眾家眷劫持,避開了他人攔路截殺。這裡,老夫先行謝過了。不過我李氏一門,如此之多人口,你打算如何安置呢?”
李岫向路了了躬身行了一禮,一絲彷徨之色一閃而逝。
“去南詔!對方的刀鋒再長,目前卻伸不到南詔。”
路了了躬身還了一禮,胸有成竹的一笑。
“那南詔不是大唐的敵國麼,如何肯收留我等喪家之犬。”李岫有些擔憂的望著路了了。
“南詔是聖人陛下,是楊國忠等人的敵國,卻不是我大唐的敵國。南詔國中,心向大唐的人也很不少,總會有你們的安身之處。南詔之行,我早有安排,就請師兄放心吧。”
路了了淡然一笑。
李岫沉默片刻,俯身抓起一把泥土,用絲巾包好放在懷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兩百多口李氏族人,在數十名暗衛的護衛下,掉頭轉向西南。
“你想通啦?”離三歲在路了了身旁嘀咕了一句。
“離伯你講的故事雖然離奇,卻與我沒什麼關係。我姓路,叫路了了。我父親是一位普通大夫路修遠,我翁爺是太醫院離職老太醫路慢慢。”
路了了笑了笑,顯得十分平靜。
離三歲默不作聲,用力在路了了肩頭拍了一下,表示讚賞。
走出山林,與前來接應的王家商隊匯合後,曾經顯赫無比的宰相府李氏一門,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妖嬈豔麗的野花,滿山偏野的盛開著,白旗谷這美麗的地方,就像是春天一直駐留,不曾離去。
看見那兩張比鮮花還要明豔的俏臉,路了了心情激盪,幾乎忍不住就要撲上前去,將鳳瑤與香草擁在懷中。不過,他只能這份衝動,壓制在心裡。
眼神掃過前來迎接的隊伍,看見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路了了無比的滿足放鬆,他突然覺得,自己喜歡這裡,遠勝於那繁華無比的長安。
將李岫一家安置在早就準備好的居處,接風宴後,有些微燻的路了了回到了香草的閣樓。一眼看見床上襁褓中嬰兒,他撲過去,輕柔的將嬰兒抱在懷中。
“兒子!你爹爹回來晚了。來,給你爹爹笑一個。”
路了了用手指在嬰兒粉嫩的臉上撥弄了一下,開懷的笑了起來。
胸前一股熱流,浸透了路了了胸襟。嬰兒這一份大禮,讓路了了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掀開襁褓,想去撥弄一下這個小東西。
“咦!”路了了眉頭一皺。“我兒子的小雞 雞哪裡去了?”
身邊的香草身體一軟,斜靠在床上低聲哭泣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路了了臉色一沉,語氣十分的不快。
香草不敢抬頭,身子縮成一團,不停的哭泣。
路了了知道香草性子軟弱,不好逼迫於她。將嬰兒往她懷中一放,一頭衝了出去。
鳳瑤露出白生生脹鼓鼓的胸脯,正在房中給半歲左右的女兒餵奶。沒想,路了了風風火火一頭闖了進來。她抬頭望了路了了一眼,又低頭專注的盯著女兒,顯得
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