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弄川一帶的氣候詭異難測,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在山路上還沒行走多久,晴空萬里的天空轉瞬就變得陰雲密佈,稀里嘩啦的的下起雨來,溫暖的氣候也變得陰寒潮溼。
離開無花和尚他們隱藏的山谷不過三日,車隊中就有不少人生起病來。
遠處的叢林中,燦爛如同雲霞的霧氣唉雨後泛起,彷彿美麗的仙子在翩然起舞。
“黃梅瘴!大家快喝幾口烈酒,速速下山。”王七臉色突變,對著眾人大聲喊了起來。
車隊加快了速度,沒有行進多長時間,道路上已經瀰漫著一層淡淡的白霧。
“快快!”王七連聲催促著車隊加快速度,臉色非常的難看。
“小小的白霧瘴而已,用得著害怕成這個樣子麼?”阿幼朵與一些受傷的五毒教弟子,跟隨在車隊的中間,被十多位手持強弩的暗衛看得死死的。看見眾人有些驚慌的樣子,癟癟嘴,嘀咕了一句。
“這麼說,你不怕這些瘴氣之毒,是麼?”耳尖的路了了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阿幼朵。
阿幼朵嬌媚的向路了了一笑:“你這位小哥兒看著怎麼有些眼熟,我們以前見過麼?我告訴你啊,我五毒教弟子時常服用薏苡仁,哪裡會害怕這白霧瘴。要不,等會下山,姐姐幫你們配製一些解藥,服用後保管你們以後不會再害怕這些瘴毒。”
也不知這阿幼朵是怎麼回事,五年多的時間過去了,歲月彷彿就沒在她身上留下什麼痕跡,依舊是十七八歲左右,豔麗嬌俏的模樣。
“你這五毒教聖蠍使配製的藥物,我們萬萬不敢服用。”路了了語氣揶揄的說了一句,就轉過了頭去。
“咦!”阿幼朵若有所思的看著路了了:“姐姐我幾年前就不是五聖使中的聖蠍使了,而是要繼承五毒教教主之位的聖女,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我曾經是聖蠍使呢?”
“我當初不過是一位小小的藥奴,你這位高高在上的阿幼朵,教主的嫡傳弟子,哪裡會記得我。”路了了心裡嘀咕了一句,摸摸自己的鼻子,沒有回答阿幼朵的問話。
車隊剛剛轉過一道山口,就發現幾株大樹橫倒在路中,攔住了去路。十幾位腰懸長刀,張弓搭箭的漢子,瞄準了車隊中的護衛。
幾位王家的護衛下意識的抬起弩機,與這些漢子對峙起來。
這些面板黝黑身材健壯的漢子半步不退,反而將手指彎曲在嘴裡,大聲的吹起了口哨。
道路的兩旁的密林草叢中,突然站起密密麻麻的人來。有的手裡拿著木製的獵弓,有的那著木棍鐵鋤,目光著帶著仇恨,死死的盯著路了了他們這一行人。
“你們唐人無端攻入我南詔國,殺我人民毀我村寨。這條商路早就沒了商隊往來,你們這一隻商隊,莫不是那唐人的奸細?”
站在道路中央一位精壯的中年漢子,對著車隊大聲喊了起來。
“是白蠻族的朋友麼?我是四海商會的王七,常年行走在這條商路。想當初,我可是與你族白蠻王鳳棲梧喝過酒的朋友、大家放下武器,有話好說啊。”
王七急衝衝的走上前來,滿臉帶笑。
“什麼狗屁的朋友!你們這些唐人當面一起喝酒,稱兄
道弟,轉過頭就能拔出刀子。我族蠻王,就是傷在你們這些無恥的唐人手上,到現在都還不能起身。”
那漢子望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依舊沒放下武器的意思。
路了了看了一眼圍住車隊的幾百名白蠻族族人,搖搖頭苦笑一下。這幾百名白蠻族人,絕大多數都是婦女和一些老人。真要是衝突起來,多半還不是自己這邊六十多人的對手。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啊!想我四海商會行走這條商道也有近十年了,何曾做過對朋友不義之事。我等此番前來,只是想探一探商路,可不是什麼奸細。如果不信,你可以讓主事之人前來與我商談。”
王七急忙不停的擺手,示意對方放下武器。
“你們帶來的是什麼貨物?”白蠻族人群中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站了出來。
“糧食,幾乎都是糧食,沒其他的貨物。”王七臉上堆滿了笑容,指了指身後的一排大車。
“糧食麼?我白蠻族全要了。”老者一聽是糧食,顫巍巍的就向車隊走了過來。
“阿伯!”攔在路中央的中年漢子著急的大喊起來。
老者輕飄飄的對著中年漢子擺擺手:“烏貴!我刀白山只知道,要是在沒有糧食,我白蠻族就要餓死人了。你要是不服,就將他們帶到夫人的面前,讓她來做主吧。”
中年漢子烏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示意身邊為數不多的年輕漢子搬開了樹木,讓出道來。幾百人一起,押送著車隊走下山去。
下山走在平壩之中,天氣又變得熱了起來。道路兩邊的田地裡,稀稀拉拉的種上了禾苗,迎風不停的搖晃著。它們是這一帶居住著白蠻族人的希望。
這些戰爭中僥倖活下來的白蠻人,一邊警惕的注視著車隊中的唐人,貪婪的目光時不時在裝滿糧食的大車山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