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微怔仲,很快就道:“林公子覺得呢?”
林白笑了笑:“我覺得是的,”他語氣頓了頓,繼續又道:“既是朋友,有一件事我想說給你聽一聽,也意在讓你給個參考意見。”
秦挽疑惑的偏頭看向他,問:“何事?”
林白道:“方才劉二少來找我,是想要和我合作一筆生意。”
正在前進的步伐忽然間頓住,她仰著頭,怔然的,一眨不眨的盯著林白看。
像是面前這個人,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知道她心裡所想,所念的,在她焦急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時,他就這樣在她毫無防備之下,對她說出了口。
“穆老將軍在滁州病重了,”林白悠悠的開口道:“上一次皇上在宮裡的圍場之上,召集將門之子在圍場比賽,也是有意選出去往滁州替換穆老將軍的人選。”
“可是,這和劉二少與你談論的生意,又有何關聯?”
“滁州邊界安穩數十年,是介於南陳裴獻懼怕蔣家軍的名號,懼怕穆老將軍的驍勇,此番穆老將軍病重,雖然皇上極力的將這個訊息壓了下去,但是裴獻卻也得到了訊息,”林白嘆了一口氣:“滁州邊界,南陳屯兵十萬,其意意在探取穆老將軍病情真假,也有意要奪得滁州。”
“你的意思是……滁州要打仗了,”秦挽蹙眉,“這麼說,劉二少來找你合作的生意,便是軍需用品?”
林白點頭:“一旦打仗,軍需用品便也多了,如今朝堂中主張義和的人大半,但是也為了此戰做準備,皇上今早下令,送往滁州的軍需用品翻倍,尤其是軍需藥材。”
“所以說,這翻倍出來的軍需用品,便落在了劉二少的身上,”秦挽分析道:“劉家商鋪多以瓷器為主,其次便是布莊,他們家的藥材生意也就剛剛起步半年,莫說是林家的藥鋪,就連秦家藥鋪他都比不上,軍需用品翻倍,最該攔下此生意的不該是秦家人嗎?”
雖然國家有難之時,南府林家不會坐視不管,但是眼下這種儲備用品的生意,林家不會插足。
燕京城內生意人居多,除卻南府林家的宣告遠揚,秦家生意亦是,不同於林家所做生意範圍廣泛,秦家專攻的就是藥材,醫鋪。
這種翻倍的軍需用品需要再另加供應商供給,放眼下去,唯有秦家合適不過,怎會落到劉楓的頭上?
儘管劉楓如今是郡馬爺,身後有英武候撐腰,但是這種國之大事面前,應當不會這般草率的易主。
除非……
秦挽忽然想到之前秦家的變故,許君蘭的出家,鍾慈與劉楓的見面。
那時她不知道劉楓為何會忽然將矛頭轉向了許君蘭,其實現在想想,當時劉楓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許君蘭而是秦銘,亦或者是秦家藥鋪。
秦家被一個鐘慈搞得天翻地覆,這些時日以來,秦銘日日都在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懺悔,他整個人就活在一種頹廢之下,根本無暇顧及生意。
秦老爺雖然可以暫時的幫助管制,但是其將生意已經交給秦銘多年,猛然間一上手,必然有許多的地方不順手。
正值軍需用品各大商家搶著攬生意之時,秦家一團糟的生活,的確不利於被選中。
只是,還有一件事是秦挽沒有想明白的。
劉楓設計利用鍾慈搞亂秦家時,那時南陳並未屯兵十萬,即便是有穆老將軍病重的訊息傳來,朝堂上也已經選出了上官屹去往滁州。
劉楓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南陳會對滁州動手,而提前策劃好這一個針對性的計謀,而得到軍需用品這個生意的?
林白道:“翻倍的藥材,依著劉家這個小藥鋪,他拿不出來,所以他有意要與我合作,共同輸送軍需用資。”
“劉家藥鋪才剛剛做半年,他就能攔下軍需用品這筆生意,正是儲備用品打仗的緊張時刻,若是供給不足,便是殺頭的大罪,在明知道是在刀刃上行走,要掉腦袋的生意,他劉二少偏偏信誓旦旦的給攔了下來,在攔下此生意後,他第一時間找的不是秦家而是林家……”秦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禁皺起了眉頭,問:“林公子有沒有想過他的意圖?”
是因為南府林家的聲譽比秦家更大嘛?
秦挽絕不會這樣認為,術業有專攻,燕京城眾人一提及藥材,首先想到的便是秦家而非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