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又連著叫了幾聲,那劉元仍舊保持一個姿勢睡著,衙役心中有些怒,覺得這個劉元已經是個死刑犯,入了地牢竟然還敢對他不敬,於是乎便開啟牢門欲教訓他一下。
進門之後那衙役就一腳踢在劉元的身上,誰知劉元的身子一個翻滾,似個木頭人一樣,整個身子趴在地上。
衙役這才發覺不對勁,忙彎身把他身子翻了過來,試探性的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這才發現劉元已經死了多時。
衙役連忙快速的出了牢門,把這件事告訴了張牟。
近來衙門裡的事情太多,光是審一個王初韻的案子,已經讓他夠費心神的了,加之劉楓被打,清河郡主一直在施壓,讓他早些找到毆打的兇手。
劉楓被打時,無一人瞧見,這個案子讓他像個無頭蒼蠅一樣,無從下手。
這個時候又傳來劉元已死,張牟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既然劉元已經是死刑犯了,張牟想了想,便讓仵作隨意的化驗了一下屍體,對外宣稱劉元之死,是畏罪自盡。
訊息很快就傳遍了燕京城,人人都道一聲活該。
只是劉老太太在聽說此事後,本來就沒多好的身子,又大病了一場,張焉本來是在床上癱瘓著,據說聽見此事之後,嘴裡咿咿呀呀的不知說著什麼,那副模樣就像是瘋了一樣。
門外,劉楓坐在輪椅上,身旁站著的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孩子。
這名孩子便是劉元與張焉的孩子,劉浩豐。
“二叔。”孩子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裡頭母親的痛苦之聲,問:“母親應該能夠好吧?”
劉楓伸出手來,欲摸向他的發,卻被他彈開來,劉楓只得燦燦的收回手來,安慰道:“放心吧,二叔會找最好的大夫給你母親治病的。”
聽聞此話,孩子忽然低頭笑了,“二叔明知道好不了了,為何還要騙我?我不是小孩子了。”語氣頓了片刻,他小聲又道:“若是二嬸嬸還在就好了。”
劉楓道:“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你二嬸嬸不是一直都在?”
孩子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劉楓身子一僵,問:“你從前不是不喜歡她嗎?”
孩子道:“她雖然看起來很兇,砍掉爹爹的一隻手,也只是為了讓爹爹戒賭,對我很嚴厲鞭打我,但是我知道那都是為我好,不像我爹孃,總是教著我旁門左道,偷機取巧,學堂夫子說,嚴師出高徒,棍棒出孝子。”
也許是諷刺的,有時候大人看不清,不理解的事,一個小小的孩子卻心如明鏡,王初韻一手撐起了劉家的鼎盛,死了之後劉家人卻沒有一個能夠在心底裡記起她的好,卻不料一個孩子,能夠如此。
劉楓怔然看著面前的孩子,忽然覺得他在一夕之間長大了,變得他都有些不認識了。
孩子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聽著房間裡的聲響,也沒有進去的打算,半晌之後,他方又道:“二叔,我想進國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