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天將一壺酒最後的幾滴倒入口中,咂吧了一下嘴,頗有些意猶未盡。
隨後唐樂天望向那些慢慢甦醒過來的侍衛,這些侍衛驟然見了唐樂天的目光掃來,盡皆露出驚懼的表情。
唐樂天雙目微微一眯,緩緩道:“莫怕,我這人善良,我不殺司徒聖,自然也給你們一條生路。”
善良這兩個字似乎怎麼都沒有辦法和唐樂天身後鼎中嗷嗷慘叫的聲音聯絡在一起。
一眾侍衛眼中驚悚的神情不由得更勝幾分。
唐樂天丟下這句話後,便不去理會那些暫時沒有行動能力的侍衛,而來到了芸笙的旁邊,芸笙頭頂上有兩處鮮血淋漓,一處是腦門,一處是頭頂上,頭頂上被拽掉了一塊頭皮,血糊了一片,看上去觸目驚心。
芸笙的額頭上凹陷下去一大塊,差一點點就觸及腦子了,要不是那金絲巨柱木質偏軟的話,芸笙非得腦漿迸裂不可。
唐樂天也不由得新生憐憫,將芸笙抱起來,送進洞房,擺放在紅被軟榻上,唐榮兒則細心的用清水幫芸笙清理額頭上的鮮血。
唐樂天隨手抓了洞房中的交杯酒酒壺,小口品嚐著重新回到了樂天鼎前。
此時鼎中已經沒有了慘叫聲,鼎上的幾個由銅丸封堵的小孔被蒸汽頂開,發出嗚嗚哨鳴,一股股的白色蒸汽噴吐出來,淡淡的異香氤氳在大殿之中。
而那三十多個侍衛一個個面如土色抱成一團,他們剛剛捱了一頓好打,手斷腳折痛苦無比,還要親眼看著爐鼎烹人,最糟糕的是,濃香撲鼻,明明心中驚懼無比,卻口舌生津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
唐樂天計算了下時間,覺得火候差不多了。
當即將爐鼎上的蓋子揭開,一股更加酥爛濃稠的香氣從鼎中噴出,瞬間瀰漫在整個藥王殿中。
唐榮兒此時從洞房中走出來,一張肥嘟嘟的小臉上寫滿了嫌棄,嘟著小嘴道:“哥,你搞得到處都是臭味!”
唐樂天正要開口的時候,一隻漆黑的手忽然從鼎中伸出,一把抓在鼎沿上,隨後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中,一個渾身焦黑,頭髮全部燒光的傢伙,光溜溜的從鼎中艱難鑽出,咚的一聲摔倒在地,鹹魚一樣大口大口的喘息,細細看去,可不正是司徒聖?
不過,這個黑蛋蛋要比司徒聖蒼老太多,面板鬆弛,臉上出現數不清的皺紋,宛然是一個小老頭。
唐榮兒還有其他侍衛齊齊嚇了一跳。
唐樂天微微一笑道:“都說了,我不殺他,我用這丹爐抽光了他的修為,將他變成了一個普通人!斷了他以後的修行之路!唔,好久不用這種手段,火候不好控制,有點副作用,他估計還得短壽幾十年,嘖嘖,應該是連男人都做不成,可以直接進宮伺候皇帝了。”
說著唐樂天不知從那裡找到了一把兩米長的搗爐勺,躍上滾燙的丹爐,伸手撥開滾滾蒸汽,從丹爐中挖出一顆拇指大小的珠玉色丹丸來。
濃烈的肉香就是從這丹丸上散逸出來的。
唐榮兒奇道:“這是什麼?”
唐樂天捏起丹丸道:“這叫人丹,乃是司徒聖全部修為所聚,大補的!”
隨後唐樂天掂量著手中的滾燙人丹,走向那一堆抱團兒的侍衛,從中直接扯出一個最強壯,修為練氣期四層境界,手臂上有一個牙印的壯漢,正是當初將唐榮兒重重摔在地上的傢伙。
唐樂天拽著他朝著那樂天鼎走去,這大鬍子一邊掙扎一邊高呼求饒:“唐公子饒命啊,唐公子饒命,我家有上有老母在堂,下有三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求您饒了我吧!我也是被司徒聖那狗賊裹挾前來……”
唐樂天目光掃了大鬍子一眼,冷冽的光芒從眼縫中溢位:“我這人最善良,也最講公平,你來我家中作惡,我廢你修為放你離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若不捨修為,我就只能將你的命留下來了!”
“慈悲如我,給你兩個選項,你可任選其一!”
大鬍子聞言一抖,癱坐無力。生和死,他只能選擇前者。
唐樂天將那大鬍子侍衛拖到了鼎前,揚手將其直接丟進樂天鼎。
一把丹火隨之丟進鼎中,蓋好了頂蓋。
鼎中立時響起了痛苦的慘嚎。
那三十多個侍衛一個個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這顆丹丸拿去給芸笙吃了。”唐樂天將那人丹吹了吹丟給唐榮兒,此時這顆丹丸已經涼了下來,不似之前那般灼燙。
唐榮兒接過丹丸隨後驚呼道:“這人丹摸上去就有一絲絲的真氣溢位呢。”
唐樂天微微一笑道:“不錯,這人丹遇風則化,不可久存,時間一久藥力就大打折扣了!”
唐榮兒聞言連忙將胖乎乎的雙手貝殼般扣在一起,捧著那顆人丹小跑著進了洞房。
不久之後,唐榮兒返身回來,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哥,雖然芸笙姐姐還沒有醒,但我發現她似乎已經成為修士,丹田氣海已經成型,甚至內中已經有了一點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