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唐樂天的不靠譜,另一方面,是唐樂天竟然叫她和常威爭鬥,常威的修為水準,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正如常威所言,此時的她就算有100個一起出手也不是常威的對手,唐樂天卻大言不慚激怒常威,還與常威進行10日約戰,這是要把她往火坑裡推,擺明了叫她去送死。
常威會不會對她下殺手,這簡直是肯定的事情,就算不下殺手,也肯定會下重手,當初他把常威打的手斷腳斷,使得常威受盡屈辱,常威這個傢伙從面相上看就知道是個牙呲必報之輩,有機會報仇的話,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常威受傷可以溫養恢復,而她阮洗紗一旦受了傷,恐怕就只能等死了。
阮洗紗的心中一片迷亂,此時守碑這三位丹士其中一位冷聲道:“阮洗紗,你若還有羞恥之心,最好現在速速離去,我崑崙派不是你這樣的叛派之徒想進就能進的。”
“不錯,你現在離開唐樂天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常師兄找不到你,或許也就懶得再去找唐樂天計較,你留下來,10日之後生死難料,卻必輸無疑,到時候常師兄絕對不會放過唐樂天,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唐樂天,速速離去吧,你若是缺少盤纏,我們送你一些也無妨。”
說著其中一位丹士從懷中取出十幾兩銀子,丟在阮洗紗面前。
其中一塊銀子砸在了阮洗紗的腳背上,微微的疼痛刺激著阮洗紗的神經。
留在這裡受辱,還是轉身離去,從此平平淡淡了卻殘生?
擺在阮洗紗面前的道路都是最壞的,都是沒有前途的斷頭路。
是去是留,阮洗紗越發覺得迷惘無措。
阮洗紗忽然笑了,她將手上拎著的布包放在地上,直接坐在布包上,她已經下定決心,相信唐樂天一次,她沒有什麼可輸的了,事情再差也不過就是身死道消而已,與其做個凡人苟活世間還真不如戰個痛快,死個轟轟烈烈,即便是輸給以前的手下敗將,也沒有什麼。
賭一把,賭唐樂天不是看上去的那麼不靠譜。
雖然阮洗紗覺得,自己這把輸定了,但無論輸贏她都認了,要知道她沒有遇到唐樂天的話,連賭一把的資格都沒有,這個世界的牌桌上根本就沒有她的位置。
看著阮洗紗坐在了崑崙派的門戶前,三位守碑丹士臉上盡皆露出一絲嘲諷的冷笑,路都是人自己選的,阮洗紗執意找死還要帶上唐樂天一起倒黴他們也沒有辦法阻止,也懶得阻止,主要是唐樂天叫他們太過失望,他們也懶得再去照顧唐樂天,該做的他們都做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各安天命吧。
至於阮洗紗能不能加入崑崙派?那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唐樂天那個傻子,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還想要去門派之中找真仙說項,開什麼玩笑?真仙不一個嘴巴把他扇出來才算是奇怪。
他們就在這裡等著唐樂天鎩羽而歸,到時候看看唐樂天怎麼跟他這個美豔的小徒弟分說。
不一會兒來了三位丹士,他們是來交接班的,不過之前守碑的三位丹士並沒有離開,而是和新來的三位丹士說說笑笑,時不時的對阮洗紗指指點點,顯然他們在等唐樂天,等著看唐樂天在阮洗紗面前吱吱嗚嗚出醜的樣子。
阮洗紗對於這些人還有那些嘲諷完全不以為意,這樣的嘲諷她已經聽過太多太多,沒什麼大不了的。
黑暗的天空中群星閃爍,山中的夜晚清冷的空氣,一輪彎月高掛天空,阮洗紗的腦門兒冰涼一片,此時的阮洗紗腦中想起了自己還是雙瞳門的天才弟子的時候種種情形。
那個時候她高高在上,俯瞰一切,如果她說要摘天上的月亮,門中的長老都會給她想辦法,那段時光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時刻,簡直不像是她曾經擁有過的人生。
阮洗紗心中正在想著這些,思緒忽然被打斷,因為有個身影從崑崙派蜿蜒的山路中走了出來,正是唐樂天。
6個守衛碑界的丹士也看到了唐樂天,6個守衛停止了交談,定定的看著唐樂天,在他們眼中唐樂天必定是鎩羽而歸。
阮洗紗連忙站起身來,雖然她不抱希望,但每個人都有賭徒心理,明知不能贏也不願意放棄希望。
“唐師弟,我勸你多用心修行,不要把心思放在修行之外的事情上,尤其是女人身上,你要知道天底下最耽誤修行的就是女色……”一名丹士好言相勸道。
其餘幾位丹士也是紛紛點頭,一個個神情凝重,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遺憾。
他們終究還是希望唐樂天這個後輩能夠迷途知返。
然而當唐樂天走近他們卻發現唐樂天的臉上,並沒有他們預料之中的那種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