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營地之中殘肢斷臂比比皆是,放眼一看多是男人,很多人身上衣服支離破碎的,每人至少配一柄長刀或一把長劍,而且這些人走在路上十分警惕,像是生怕什麼人突然蹦出來捅他們刀子。
這裡的氣氛很不同尋常。
裴秋豐皺了一下濃黑的眉,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一個賊危險的地方。
不過他這人天生心大。
嗅見了鐵鏽似的血腥味兒,反而像打了雞血似的,眉眼綻放出粗野的鋒利,人也是一身土匪之氣。
“我覺得……”
送他過來的車伕瞄他一眼,心說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像他主子一樣視這些為平常。
這三公子沒準是怕了,若是怕了,怯場了,那便打道回府,也省得裴家總是埋怨他主子。
車伕對裴秋豐並不看好。
裴秋豐卻攥緊了他從家裡帶過來的鐵斧子,齜牙笑得很豪爽:“這地方,好!”
“適合老子!”
在家裡裝了這麼久的乖貓,在音音面前斂起自己這一身粗莽的匪氣,可裴秋豐到底是裴秋豐,敢在大山裡頭和雄獅虎豹拼命的狠茬兒,這是一個敢於玩命的狠人。
煉場這地方,刀光劍影,腥風血雨,可這份硝煙味,反倒激發他內心的勇猛和戾氣。
裴秋豐背對著車伕,腰板筆直,人像銳氣沖天的標槍,一身的鋒銳。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好我,看不上我,瞧不起我,在一些人眼裡,我們一家就是給大哥拖後腿的。”
“但你看著吧。”
“大哥能做的,我也能。玩心眼我比不上他們,但真要是論起逞兇鬥狠,他們也比不上我。”
他粗狂地回頭一笑,那眼底的傲氣,是罕見的囂張凌人。
……
……
且不提裴秋豐那邊如何,鄴城吳山村這裡,裴家遇上一個小麻煩。
“嗯??”
這天下午,裴母抓著韶音去山上一家黑賭坊打牌,在賭坊裡娘倆算是遊刃有餘。
裴母一模牌就是老油條了,而韶音呢,韶音會算牌!
娘倆其利斷金,僅僅只一個多時辰就賺了個盆滿缽滿,韶音拊掌樂道:“這地方可真好呀,要是早知道,我早就過來啦。”
裴母哂笑一聲,她盯著韶音看了一眼,腦子裡想的,卻是從前小五嫌棄撇嘴的模樣。
她以前疼小五,但和小五玩不到一起去。
倒是如今這個音音……
相處起來更自然。
但。
“娘,說起來……我是不是見過您呀?我覺得,您這身形,讓我有些眼熟呀?”
裴母:“???”
裴母愣了一下,然後插著腰揚起了脖頸子:“小屁孩子,你要是連你老孃我都認不出來,老孃可真是白養你這些年了,瞎說什麼胡話!”
韶音想起菜市場那位戴面具的寧夫人,心想您就裝吧,接著裝吧,大不了我人艱不拆,給你留點面子。
這一大家子馬甲不少。
比如裴母,比如裴大哥,哦對了,還得算上一個二個,曾聽人說過二個才華橫溢來著……
娘倆撈了一票,開開心心地從黑賭坊回來,就見二哥裴夏耘皺起包子臉,一副氣呼呼的樣子,正衝著捲起袖子幹活的大哥憤恨抗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