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坐在沙發上,看著老管家依次將露西、蒙塔裡、戴安娜、徐剛、陳明一個接著一個地強行擠壓進牆壁裡,不是每個人都能和希爾斯那般一直挺著很是硬氣地一聲不吭,而且,他們也沒必要在此時裝作自己很“悲壯”很“堅強”的樣子,
畢竟,又能給誰看呢?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理性的推理思維和血腥粗暴的暴力懲罰在這個場景裡不停地交替出現,前者為後者做鋪墊,後者為前者做渲染,情感上和節奏上的反差,
似乎很符合廣播所追求的故事性,或者叫廣播的審美。
將精心編織出來的事物一腳踩碎,那種暴殄天物的行為,往往能帶來一種刺激人內心深處的快感,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的天性,但看見美好的東西在自己面前焚燒和扭曲,也是人內心之中隱藏著的魔鬼作祟。
蘇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給忙完事的老管家也倒了一杯。
不知道為什麼,蘇白覺得現在的老管家顯得有些過於“隨和”了,哪怕對方剛剛把人壓榨成肉醬血水沁入牆壁之中,但蘇白還是覺得對方似乎比之前變了許多,一開始接觸時,蘇白記得自己當時覺得對方是不是廣播製造出來的機器NPC。
因為根據廣播的遊戲習慣,一方面,它在高壓控制著故事世界裡實力達到一定級別的土著,同時,為了來減少風險,廣播會刻意給這些土著製造出一些限制。
比如之前《灰姑娘》故事世界中的教皇,廣播給他的設定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教皇走上“恨天恨地”的反抗道路。
老管家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後笑了笑,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緬懷之色。
似乎,從他在房頂上問自己關於計劃的事兒時開始,他就開始變得和以前完全“冰冷淡漠”有些不一樣了。
“我也需要被擠壓進去麼?”蘇白指了指自己問道,雖說這具身體不是自己,但感官上還是相同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蘇白覺得還是最好不用經歷這麼一遭。
“不,你不是發現那扇門了麼?”老管家對蘇白說道,“作為遊戲的勝利者,理應獲得一些優待。”
“謝謝。”
“你客氣了。”老管家在蘇白對面坐了下來,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古玩一樣打量著蘇白,因為欣賞古玩的人習慣去對比,將一件陌生的古物去和已知熟悉的古物去對比,找出不同點,找出相似點,以此可以推斷出很多有用的訊息。
蘇白深吸一口氣,將手中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示意自己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請吧。”
老管家將茶杯放了下來,示意蘇白跟隨自己上樓。
蘇白沒有猶豫,跟著老管家上了二樓,二人走向了最深處的那個房間,也就是希爾斯發現通道的房間。
老管家伸手將床挪開,和蘇白一起走下了甬道。
面前的金屬門,帶著一種這個材質與生俱來的厚重壓抑感,老管家站在他面前,先驗證了指紋然後驗證了瞳孔,
“咔嚓……”
一聲脆響,
門被開啟了,
裡面一片漆黑。
老管家側過身,示意蘇白進去。
蘇白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在即將進門時,他停了下來,看向了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