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中計了!”
然而,蘇白這一聲喊,還是有些來得有點晚,或者說,是不夠及時。
嘉措的手,已經放在了面前的那一套消防服上,另外三個聽眾也是一樣,已經將自己面前的消防服拿起來了。
只有和尚跟胖子兩個人,在禱告完之後還猶豫了一下,但如果蘇白晚幾秒喊,他們的手肯定也是觸碰到了自己面前的消防服。
嘉措手掌貼著消防服,表情忽然抽了抽,蘇白喊這句話時,他就清楚,事情,大條了。
而那另外本來木南手底下的三名聽眾,也是一臉詫異。
下一刻,
嘉措感覺自己的眉心位置傳來了一絲刺痛感,緊接著,自眉心位置一直到身體下方,一條血線出現,而後,在嘉措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他身上的皮肉就這麼從兩邊被切開,只剩下泛著黑色和金色的白骨站在原地。
而嘉措的氣息,也則是在此時完全消失!
另外三名聽眾身體也都分割起來,皮肉是皮肉,骨骼是骨骼,器官是器官,全都分裂出來,灑落一地。
胖子下意識地嚥了口唾沫,看著地上嘉措的白骨,一種驚悚感猛地襲來,胖子沒有想到,跟自己認識這麼久甚至還朝夕相處在一個屋簷下很長時間的嘉措,
就這麼地死了?
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連吶喊的機會都沒有?
胖子覺得心裡好憋屈,替嘉措憋屈,同時更替嘉措憋屈!
一時間,四周的溫度,像是一下子又下降了很多似地,也映照著此時在場還活著的三人的心態。
和尚閉上眼,強行抑制住自己心緒之中的不安和惶恐,他不允許這種情緒出現在自己的身上,同時還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
緊接著,和尚看向了蘇白,壓低了聲音,問道:“大白,還有轉機,是麼?”
本來一臉憤慨的胖子聽到和尚這句話臉上也當即露出了恍然之色,看著蘇白,“大白,事情不是這樣子的是不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讓五個資深者,就這麼幹脆利索地毫無反抗地死去,哪怕這是一場遊戲,哪怕遊戲違規的代價是死亡,也不可能一下子脆生生地死這麼多,
這不符合廣播的審美!”
是的,胖子在和尚的提醒之下,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廣播,有著追求故事性的怪癖,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強迫症了。
一下子就因為這該死的規則,死五個資深聽眾?
這也太浪費了吧!
不是說資深聽眾不能死,但是正如一束束煙火,把它們丟在水裡也是一種消耗和結束,但是,正常的做法應該是把它們點燃讓它們可以發出剎那光火和聲音,雖然最終的結束其實和丟在水裡沒什麼區別,都是變成一堆垃圾。
資深聽眾可以死,但也應該死得更加精彩一點,不是麼?
蘇白手裡還拿著那套消防服,指了指消防服胸口位置上殘留的血漬,
“這是我的鮮血。”
“是你三十年前留下的鮮血?”和尚眯了眯眼睛問道,“你不是可以從鮮血中提取記憶的麼,現在這些鮮血,你能不能嘗試從中提取到三十年前的記憶?”
蘇白聞言,搖了搖頭,“那是有前提條件的,就是我能夠再找到幾滴類似於埃塞斯特那種遠古級吸血鬼的精血做引子,不然現在的我,可沒辦法完成這種事。”
聽到蘇白這麼說,和尚眼裡露出了失望之色,但很快,和尚像是終於跟上了蘇白的思路,因為他想到了蘇白之前所說的,中計了!
一時間,無數種念頭在和尚腦海中碰撞,即使這名高僧,也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和理順一下,再加上,和尚清楚地知道跟蘇白之間至少是在這個故事世界裡,有著一種劣勢,或者不能叫劣勢,這叫資訊獲取的不對等。
“大白,你先說說吧。”胖子蹲坐了下來,一隻手伸過去,將嘉措的一根骨頭拿在了手中,嘉措佛魔雙修,骨骼也像是被鍛造過的一樣,其中深藏著暗黑色和金色交織的光澤,給人一種很堅不可摧的感覺。
但即使是如此,他之前死的時候,也是那麼的簡單幹脆,一直到現在,胖子其實都沒完全從剛剛那種目睹嘉措身亡的畫面中脫離出來。
和尚吐出一口濁氣,他盤膝而坐,看了看四周,最後,目光又落在了蘇白的身上,“你的三十年輻射,根本就不是因為你肩膀上的那塊皮,是不是?”
似乎是三人心緒都其實沒有完全地恢復過來,還有些震盪,所以和尚問這句話時,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咄咄逼人的架勢,這種事情在和尚身上很少見,當然,蘇白不會計較這些,因為他現在心裡,其實也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