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常住人口將近三千萬,這是一個無比可怕的人口密集度,而如今,它就像是一個極為美味的蛋糕,正在被一團烏雲所窺覷著,而這團烏雲,正在從遠方慢慢逼近。
一個身穿著白色西裝繫著領帶戴著一副嚴肅的黑鏡框眼睛男子,正站在一座大廈的天台上,眺望著遠方。
在他的視野之中,他看見了一個模模糊糊的點。
解稟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是什麼東西?”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梁森的聲音,他,也是解稟的老闆。
解稟也已經很久沒有聯絡自己的老闆了,自己老闆自從上次感應到廣播的氣息後,被嚇得惶惶不可終日後乾脆躲藏在別墅裡“閉關”了。
不過,時間確實是治癒心理傷痕的良藥,最起碼,解稟可以聽出此時梁森的聲音,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沉穩。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善於偽裝和包裝自己,儘可能地給自己爭取一些安全感,很顯然,梁森已經逐漸從上次廣播的陰影之下走出來,但是解稟卻沒有為自己的老闆覺得絲毫高興,因為他清楚,只要廣播再來一次的話,自己的老闆估計也還會像上次那樣蜷縮在辦公桌桌腳瑟瑟發抖、涕泗橫流。
解稟並沒有因此對自己老闆有絲毫的鄙視,但是,他對自己的老闆產生了一些憐憫,這種憐憫,解稟清楚應該是建立於自己境界比老闆差許多,所以沒資格去感受到廣播氣息的基礎上。
但,不到自己親自面對時,自我感覺良好是每個人的通病,即使是解稟也不能免俗。
當然了,這次打電話,可不是為了敘舊的,事實上,自從自己老闆閉關之後,解稟也僅僅是因為那個宗教組織開始在自家遊戲公司所在大樓裡活動才跟老闆聯絡了一次。
“是鬼,怨魂,將近一萬怨魂的規模,而且……”解稟的目光在此時慢慢變得深邃起來,“這些怨魂正在發生著蛻變,他們正在向厲鬼轉化。光天化日之下,萬鬼臨魔都了。”
“是誰在作死麼?”梁森的聲音帶著點慍怒,上海,畢竟是他的家鄉。
“應該是,但是能搞出這麼大陣仗的人,可不多,這應該是以陣法進行凝聚和傳送出來的怨魂投影,它本來應該在沒有多少人煙的西郊,但是現在,明顯出了什麼意外而失控了。”
“那就,攔下它,打斷它,滅了它。”
解稟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至少八千以上已經變異了的怨魂,我一個人,正面抗擊,根本就沒多少勝算。”
說完這句話,解稟將手機掛了,然後,在他面前,出現了自己老闆梁森的身形,或許,至少還要過段時間,自己老闆才會真的結束閉關出來走走,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卻迫使他不得不提前出來了。
“八千怨魂。”梁森搖了搖頭,“還真是夠瘋狂的。”
此時此刻,在這座大廈附近的幾座大廈上,也出現了幾個其餘的身形。
魔都作為一個常住人口將近三千萬的大都市,人口密度大,聽眾的密度,自然也不小。
梁森一隻手放在自己身後,沉聲道:
“你們三個,加上我,一人負責一面,我的職工負責抓漏網之魚,覺得如何?”
梁森這句話自然是對身邊大廈天台上另外三個身影說的。
“難。”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八千怨魂,我們又沒有提前佈置好陣法加持,就算是純粹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也很難做到萬無一失。除非再將上海區域內的所有資深者也集中起來,我們負責大頭,他們來負責細節,才能保險一些,但那些資深者現在也沒時間去一個個傳喚了。”
一道粗獷的男音傳來,“那八千怨魂明顯是按照一道意志在行進,它們現在能聚集在一起,那麼,想來也可以直接化整為零;
我們幾個人可能剛準備出手,他們就會徹底作鳥獸散,就算是八千頭亂跑的豬,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抓完的,更別說那些見了活人就發狂的怨魂。”
“那也總比什麼都不做來得好,儘量把傷害降到最低吧。”
梁森整個人飄浮起來,另外三個大廈上的三道人影也是一起飄浮起來,四個人以一個橫面,主動向外而去,準備將那一團烏雲攔截在上海人煙密集區之外。
解稟則是默默地摘下眼鏡,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白絹擦了擦眼鏡,自言自語道:
“到底是哪個瘋子,居然要學當年那個女人做這種屠城的事情呢。”
自言自語完,解稟自己就笑了,
那個女人當初去英倫,也只是抹去了一座人口只有小几十萬的城市而已,跟上海可沒有絲毫可比性啊。
…………
紫金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