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感覺蘇白以前早就有了,那就是恐怖廣播把聽眾以及故事世界當作遊戲在玩,但聽眾又何嘗不是把恐怖廣播也當作遊戲在同樣地玩?
很多規則,很多線路,其實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瞭,就像是一款遊戲的老玩家,已經摸清楚了這個遊戲的套路了。
就比如之前蘇白跟徐嘉誠之間,兩個人其實都很清楚,當徐嘉誠放棄抵抗硬生生地吃了蘇白一拳之後,兩個人之間的因果關係其實已經算是一筆勾銷了,畢竟徐嘉誠當初雖然讓人去殺蘇白,但蘇白沒死,反而因禍得福拿到了徐嘉誠的血玉,並沒有給蘇白造成很大的損失,再說這件事距離現在的時間也夠長的了,當徐嘉誠拿出了“道歉”的態度以及承受了一拳的代價後,蘇白再糾纏下去,因果關係就得算到他自己頭上去。
恐怖廣播的規矩,其實就相當於是“道理”,而且是一種很淺顯也很通俗的“大道理”,其實很好理解,也很好估摸,只是這種“大道理”在現實之中往往實在是難以真的被貫徹和施行下去,因為每個人都是貪心的,每個人的選擇都是根據自己屁股坐的位置決定的,所以“大道理”往往在大部分時候類俗於一種空中樓閣,很美好也很通俗,卻沒什麼用。
也因此,當恐怖廣播以自身的絕對權威,把這“大道理”搬出來時,聽眾之間反而顯得很是不適應,因為太和諧,也太美好了,也太工整了。
但若是那個組織在一開始吸納成員的時候,給予新成員一定的獎勵,然後帶著他們一起洗腦,最後讓他們宣誓同時寫下了契約書,那麼等這些成員準備反叛出去時,這個組織,自然是有著“清理門戶”的資格,因為有理有據,道理完全講得通。
這樣一來,其實最大的變化就是,透過組織的運作,規避了聽眾之間不得隨意相互攻擊的法則。
一直到現在,蘇白才終於明白,那個組織之所以能夠迅速發展壯大的原因,洗腦以及蠱惑是一開始的主流手段,但是之後也會有強硬的措施跟棍棒,這樣子一來,這個組織以後的發展勢頭跟規模真的是有些不可想象啊。
坐在車子裡的蘇白正在琢磨著這些東西,而燻兒則是很關切地看著那邊已經動手的幾個人。
兩個鬼武者,戴著惡鬼面具,身穿著類似於武士的裝束,派頭上看來確實很唬人,當然,動起手來也確實跟乾脆利索,至少是面對楚兆這幫人時,有著壓倒性的優勢。
兩個鬼武者都是近戰體系強化,但不是什麼武士型別的強化,其中一個人應該是古武強化,另一個則是刀法強化,而楚兆那邊四個人則是顯得有些種類豐富了,但是再種類豐富,面對兩個鬼武者極為凌厲果決地攻勢,四個人根本就沒什麼招架之力。
楚兆手裡拿的是一柄長弓,這長弓還是蘇白送給他的,當初蘇白跟胖子交換了東西之後回來的路上遭遇了一起電信詐騙,然後蘇白把那三個聽眾都殺了,戰利品也就讓楚兆跟燻兒分了,燻兒拿的紫色的錐子,楚兆則是拿了這柄長弓。
然而,面對對方近身的攻擊,楚兆根本就沒有沒有機會和空檔去張弓搭箭,只能將長弓當作一件防禦武器很勉強地抵擋著來自對方的攻勢。
“不下車去幫他麼?”
燻兒看著蘇白,她沒有急著自己先下車,而是去徵詢蘇白的意見,當然,也是因為蘇白現在把車門鎖按上了,她現在想下去除非打破車窗,但是這樣子以來就等於是讓自己和蘇白決裂了,無論是蘇白還是楚兆,都是她的好友,她現在真的很為難。
蘇白抽出一根菸,點燃,很若無其事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菸圈,眼睛眯了眯,帶著一點點無所謂的姿態說道:
“我覺得有些時候,我的行事風格過於自我了。”
“嗯?”燻兒一邊看著那邊的戰局一邊對蘇白忽然說出的話頭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我經常做事情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比如現在,楚兆有危險,很顯然,他真的有危險,但是你這樣子下去幫他,你的實力,加進去也打不過那兩個人,下去沒什麼用反而會和他一起載進去,到時候如果你們兩個人都死了,楚兆反而會很愧疚,愧疚他連累了你,不是麼?”
燻兒的臉上露出了不解之色,問道:“可是,不是還有你麼?”
“我?”
蘇白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你知道麼,我和他的關係為什麼不好的,上次現實任務裡的投毒案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燻兒點了點頭,“你從他發的照片裡發現了不對,然後馬上從九寨溝回了上海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