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榮聽了季如塵的話，當即就朝著孫新柔“呸”一口。
碎罵道：“老子知道你心眼多，但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狠毒的心腸！怎麼？想殺了老子一了百了嗎？難怪你這幾次都這麼主動，該不會早就謀劃好了吧？”
顧九離是心大，不是傻。
她想了想這幾次孫新柔在她面前的欲言又止，又好似不經意地透漏出她受了欺負是和李安榮有關的訊息。
再加上今天她被叫走時，在她面前的那一番舉動。
心裡慢慢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轉頭問李安榮：“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安榮這會兒也算是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了，見顧九離問，就將他和孫新柔之間的事情倒豆子似的全說了。
孫新柔家庭貧困，她四歲的時候，父親早年在工地上工作出了事故沒救過來，她媽後來受不了貧窮便將她和小她三歲的弟弟留給她年邁的奶奶，跟人跑了。
從七歲開始，孫新柔便開始了沒爹沒媽和弟弟奶奶相依為命的生活。
但是奶奶日漸老去，弟弟和她一天天都在長大。
只能指望著工地上的那些撫卹金生活，入不敷出的家庭越發困難。
不過好在孫新柔爭氣，上初中的時候就被特招進了江城一中。
每年豐厚的獎學金算是能勉強維持生計。
正因為這個獎學金是貧困家庭的唯一收入來源，所以孫新柔不敢也不能不努力學習。
可是她再怎麼勤奮刻苦也比不上這些天生家境優越，自小名師教導的精英教育的子弟們。
基本上勉勉強強地拽著獎學金的尾巴。
不幸的是初三的一次考試，她的數學在考試中失誤了一下。
正常情況下她都只能勉強夠著獎學金的尾巴，更別說還有個失誤了？
那會兒孫新柔跳樓的心都有了。
最後痛苦了半天，孫新柔決定找數學老師求求情，希望能手下留情，讓她彌補一下那個失誤。
雖然不知道老師會不會答應，但終歸沒有比這更糟的情況了。
當時他們的數學老師就是現在的李安榮，李安榮心術不正，學校裡都是些貴族小姐他不敢下手。
送上來一個沒背景沒家世長得還不錯的女孩子，他還能放過嗎？
事情就是這麼戲劇到不可思議。
因為小小的卷面上的分數關係著一家的生計，所以賠上了一個女孩子的懵懂燦爛的青春。
“那這次呢？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直都是不情不願的，但是前幾天卻來主動勾搭我。上次見過面之後，就跟我約定了今天的體育課。我怕她推脫不來，才找了同學去喊她的。”
話聽到這裡，顧九離就全明白了。
孫新柔顯然是早就有了計劃。
她好幾次故意在她面前露出李安榮欺負她的意思，一點點地增加著她的疑惑，調動著她的正義感。
今天也是她特意在自己面前演的一齣戲，就是為了利用自己幫她擺脫李安榮。
只是這個“擺脫”，要是沒有季如塵在，是不是就會變成染上血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