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聽說過,‘己身不正不能正人’?你都無人笑話,我又有何可笑的?”把雲庭雙手背在身後,背脊挺直,傲然的瞧著她。
“你……”連燕茹臉脹的通紅,她曉得他是在罵她品行不正,說的是她當年搶了錢姨娘的主母之位,逼的把言歡貶妻為妾之事。
“紹紹,不得胡說!”把言歡呵斥了一句。
但也只是呵斥了一句。
連燕茹見把雲庭說出這番話,把言歡也只是呵斥了一句,並無責怪之意,不由心中既委屈又心酸。
說來說去,在他心中到底還是兒子要緊,便是再忤逆不孝,也是他的心頭寶。
她若是有個兒子,也不至於此。
“不說也罷,那便掌嘴吧。”把雲庭揮了揮手:“金不換,你去,快些掌完,我還要帶嬌兒去看燈。”
“母親!”把雲妡見金不換當真走了來,不由嚇得失聲痛哭,一頭撲進連燕茹懷中,再也不肯抬頭。
雲嬌瞧著這火候也差不多了,便緩緩的往前走了兩步,開口道:“哥哥,二姊姊如今已然曉得錯了,母親也已教訓過她,三姊姊也不怪她了,這事便罷了吧。
這般一耽誤,今朝的花燈可瞧不了多大刻兒了。”
她曉得哥哥不是咄咄逼人之人,之所以鬧出方才那一番事,不過是叫他們曉得他不是好欺負之人。
也是在給她一個做好人的機會,好叫她日後在後宅中活得安寧一些。
“既然妹妹開口,這事兒便罷了,走吧。”
把雲庭說著扶著雲嬌上了馬車,自個兒也施施然的坐在了馬車前。
他也是曉得雲嬌自然會出來解圍,才故意為之。
他不會當真掌把雲妡的嘴,若是當真打了,連燕茹便是拿他沒法子,定然也會拿錢姨娘和雲嬌出氣的。
“三姊姊,走吧?”雲嬌掀開轎簾,探出頭來。
“我便不去了,九妹妹你跟著哥哥去吧。”把雲嫣勉強笑道。
經了今朝這番事,她當真是身心俱疲,好在東西已然送出去了,她也算是放心了。
只是這般一鬧,她當真不得甚的心思看花燈了。
再說往前年年都是同姨娘一道看的,今朝若是出去了,不免睹物思人。
雲嬌也不勉強她。
把雲庭抬了抬手,金不換輕斥一聲,那馬兒便掉轉頭,“得兒得兒得兒”得帶著他們揚長而去。
把言歡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老爺,你不去瞧燈會了嗎?”連燕茹跟上去問了一句。
“瞧甚的瞧。”把言歡沒好氣的道:“瞧瞧你養的好女兒,好好的正月十五,偏生給她弄得烏煙瘴氣的,不瞧了!”
“招招也是擔心妹妹……”連燕茹還想替把雲妡解釋。
“連燕茹。”把言歡回身瞧著她:“我是不管內宅之事,但你也莫要將我當個傻子糊弄,你真當我瞧不透你那好女兒今朝揣的是甚的心思?
葉亭玉縱使有千錯萬錯,嫣兒卻是無辜的,你們母女,少搭起來欺負她!”
他說著又轉身往前走去。
連燕茹臉色一白:“老爺,在你心中我便是這般不堪?”
她不曾想到,把言歡竟認為今朝這事同她有干係,此事皆是女兒一人所為,她當真是絲毫也不知情的。
“行了。”把言歡不耐的一揮手:“你莫要跟著我了,我瞧著煩悶的很,你回院去吧。”
說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連燕茹咬牙,一跺腳轉身便回了院子,她無論如何也是宰相府的嫡孫女,也是有幾分傲氣同骨氣的,又怎會去朝著把言歡卑躬屈膝?
把言歡心頭煩悶,胡亂的往前行走,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處院落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