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淑珍像模像樣的將兩根手指頭搭在木槿的脈門上。
爾後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雲嬌與木槿二人皆是一般緊張,眼巴巴的瞧著她。
過了片刻,她睜開眼睛緩緩鬆開手。
“怎樣?”雲嬌迫不及待的問。
韓淑珍吞了口口水,看向木槿,面色有些不大好看:“你這,都快三個月了,我一個半吊子都能診出來,你怎的自個兒當真一點都不曉得?”
木槿聞言臉色一白,腿都嚇得軟了,只覺得腦中一陣天旋地轉的,若不是還坐在凳子上,怕是早已栽倒在地了。
她嚇得快要窒息了,這可該如何是好?
“怎會?”雲嬌有些懷疑:“你診的準嗎?”
“若是個把月,我還不大有把握。”韓淑珍一臉不服:“這絕對有兩個月朝外了,你若是不信我,便到外頭去找個大夫來瞧瞧,看我診的準不準!”
雲嬌如同瞧傻瓜一般瞧著她:“若是能找大夫,我還用來找你?”
“也是。”韓淑珍訕訕的撓了撓頭。
“可……”雲嬌瞧向木槿:“我瞧著她這些日子除了胖了些,也不得旁的異常,若是雙了身子,怎不見她嘔吐反胃?”
“也不是個個人雙了身子都盡是一般反應的。”韓淑珍煞有介事的道:“各人各樣,我嫂子當初懷了清兒,也到四個月才曉得的呢,她那時便是能吃能喝,行走如風,到生半口都不曾嘔過。”
雲嬌點頭,這般說也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她瞧著木槿嘆了口氣,心中憂思重重,看樣子須得儘快叫陳畫竹將木槿迎進門,到時孩兒誕生也好對外頭說是不小心早產了。
“你婆奶奶那頭,你都安排好了?”韓淑珍關切的瞧著她。
說起外祖母,雲嬌神色有幾分黯然:“人都走了,還有什的好安排的?
燒七我是不得去了,留了個婢女在那處,該使得銀錢使便是了。”
“你也別太難過了,人人都有這一關,左右你婆奶奶年紀也大了。”韓淑珍拉著她的手安慰她。
雲嬌點頭笑了笑:“婆奶奶身子一直不好,走了也算是解脫了。
對了,你娘身子如何了?”
“我娘還那樣。”韓淑珍見不得她感傷,拉著她道:“不然,我帶你去瞧瞧我娘?”
韓淑珍的母親,前年有一日,忽然右半邊身子便不能動了,也不覺疼痛,只是癱瘓在床,久臥不能轉動。
這些年也瞧了不少大夫,可一個都不得用,只能這般在床上躺著,等人伺候。
“好,我也許久不曾去瞧她老人家了。”雲嬌起身應下了。
蒹葭與雙兒也恰好拿著花樣子轉圜回來。
幾人便一道出了院門。
路過小園子之時,雲嬌瞧見韓淑珍的哥哥韓元奎正在園中亭內,架著爐子煮酒,與一少年相對而坐,兩人瞧著像是相談甚歡。
若只有韓元奎一人,雲嬌倒也不介意去打聲招呼,韓元奎是淑珍的哥哥,便與她哥哥一般,也不算什麼外人。
只是,這處還有一生人,她一向不喜與生人打交道,便不想驚動他們,打算悄默聲的走過去。
韓淑珍卻遠遠的朝著他們招手:“哥哥!”
韓元奎扭頭瞧見她們,笑著招手道:“小妹,雲嬌,過來。”
“我們去瞧瞧。”韓淑珍歡快的跑了過去。
雲嬌只得硬著頭皮跟上。
“韓家哥哥。”雲嬌朝韓元奎一福。
“多日不見,雲嬌妹妹還是這般文靜嫻雅。”韓元奎笑看著她:“你什的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