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酒樓之中圍觀的食客都笑了起來。
“笑什的笑,一邊去!”他頓覺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揮手呵斥眾食客。
食客們卻笑的更歡,他見攔也不住,便也跟著嘿嘿傻笑。
雲嬌方才瞧著他氣勢洶洶的模樣,覺著有些怕人,此刻見他笑嘻嘻的卻是十分討喜,倒是一副憨厚耿直相。
“還不與人賠禮?”秦南風催著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那個……對不住了啊……”傅敢追往前走了一步,正欲彎腰施禮。
那說書人早已如同驚弓之鳥,見他上前,頓時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怕個甚!”他便有些急了:“我是個粗人,又不識字,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那說書人見狀更是害怕。
秦南風擺手:“罷了罷了。”
伸手從囊中取出幾吊錢遞了過去:“他是我舅舅屬下,行伍出身,目不識丁,倒叫你為千年前的古人捱了一頓打,這些錢拿去買些東西補補身子。”
說書人接過那幾吊錢,登時開懷,暗道這頓打不曾白挨,歡歡喜喜的去了。
傅敢追便招呼著:“小二,帶我們秦少爺去頂好的閣子。”
閣子便是酒樓樓上分隔的小室。
秦南風本就是帶雲嬌與錢姨娘吃夜飯來的,也不與他拘禮,便帶著她們上樓去了。
雲嬌這才得空打量這會仙酒樓。
這酒樓由兩座三層樓組成,廊廡環繞,前有庭院,後臨淮河。
樓與樓之間接有飛廊,樓梯並不在明間,此刻在飛廊上瞧著下頭,有亭臺水榭,有秋千桌椅以及各色花木,當真是一步一景,賞心悅目。
到得閣子落座之後。
傅敢追又高聲吩咐:“小二,將那玉醑給我再來兩壇,今夜我與秦少爺不醉不歸。
另外給這兩位女眷燙一壺蓮花酒去去寒,再將你店中最好的菜上一桌。”
玉醑是會仙酒樓最好的酒。
“好來——”
小二高唱一聲應了,便下去準備了。
“我明日與你一道去西北。”秦南風瞧著傅敢追。
“趙指揮使不曾應你,我怎敢帶你去。”傅敢追連連擺手。
“舅舅已經應了我,是我有事耽擱了……”秦南風欲與他說清楚。
傅敢追卻不聽完便起身往外走:“對街新開的那家炙羊肉味道美極,我去買些來與你嚐嚐。”
說罷便溜了。
“秦少爺,真是對不住,都是為了我家的事,耽擱了你。”錢姨娘見狀有些負疚。
“姨娘說的哪裡話,他不帶我,我自個兒也認得。”秦南風不以為意。
“這人笑嘻嘻的倒也可愛,兇起來卻又可怕的很。”蒹葭見不得外人了,開口道。
“那是。”秦南風瞧向門邊:“別瞧他平日裡並無威嚴,瞧見誰都笑嘻嘻的。
可一披上戰袍,便如同換了個人一般,環目如電,鬚髮皆豎,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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