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燕茹聽了韓嬤嬤的話,沉寂了片刻,起身吩咐道:“杏雨,等姑娘醒了即刻去知會我。”
“是。”杏雨忙應下了。
連燕茹帶韓嬤嬤出了宛芳甸,猶豫了一下,還是往博觀院但方向而去了。
“夫人不去翩躚館嗎?”韓嬤嬤出言提醒她。
“嬤嬤,你有所不知。”連燕茹有些惆悵的開了口:“你當我想忍著那個丫頭?你如今既然是我的人了,我也不怕你笑話,就跟你說個實話。
當初,我嫁給把言歡的時候,他已經成過親了,這事你該當知道吧?”
“我是老夫人的心腹,怎會不知道這些?那九姑娘不就是那錢姨娘所生嗎?還有你家的大少爺。”韓嬤嬤是知道這回事的。
“不錯。
這九丫頭,從來都是個厲害的,往前我還不曾察覺。”連燕茹細細的道:“後來有幾回,她倒是顯出些鋒芒,但我想著,區區一個庶女,也掀不起什麼浪來,也就不曾放在眼裡。
但自從錢姨娘死……我動了些手腳……”
她說到這處,似乎也覺得自己理虧,聲音小了下去。
“錢姨娘是死在夫人手裡?”韓嬤嬤抬頭看著她:“夫人糊塗,這種事情怎麼能自己動手呢?家裡頭又不是沒有旁人,隨意挑唆一個,到時候還能推出去做替死鬼,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是我當時太心急了。
這人我是找了,就是葉嫋嫋,她當天就被發現當場打死了,可我那事到底被察覺了,老爺也為這事兒同我置了好大的氣。
錢姨娘雖然不是死在我手裡,但我確實動了手腳,葉嫋嫋死了之後,九丫頭便記恨上了我。”連燕茹緩聲說著:“就從那日起,她便轉了性子,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莫要說對我了,便是對著老爺也是毫不相讓。
動不動就說要去敲登聞鼓,告老爺當初貶妻為妾,你知道,老爺那是要臉面的人,就為這個,我們才一直忍氣吞聲。”
“就算是告了又如何?錢姨娘如今已經死了,你這個正妻也做了這麼多年,難不成還能叫老爺休了你?只不過是名聲難聽些罷了,但現在又不是從前,有多少人在意這個。”
“就是要名聲,否則老爺早就同她撕破臉了,他畢竟在朝為官,這事兒若是洩露出去,太過沒臉,到時候就連父親的臉面也會被連累。”連燕茹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外頭的人說什麼不重要,可這事不能由我捅出去,我若是動了手,逼著她真去敲了登聞鼓,老爺一定會記恨我的。”
“這倒也是,不過四姑娘嚇成這樣,夫人還是有必要走一遭,她一個小丫頭,敲什麼登聞鼓,依我說,狠狠教訓一通她便會學乖的。”韓嬤嬤還是想要叫連燕茹去一趟。
連燕茹有些猶豫,她倒不是怕雲嬌,只是雲嬌這些日子對她絲毫都不客氣,她現在沒有握著雲嬌的把柄,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她做事向來都是有把握才去。
“夫人,四姑娘嚇成那樣,這事你師出有名。”韓嬤嬤看穿了她的心思:“再說,老奴來就是為了幫你,你若是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老奴,老奴哪好意思拿你那許多例銀?”
連燕茹轉頭看著她。
韓嬤嬤堅定的點了點頭。
“如此,那我就走一趟。”連燕茹也有些心動,韓嬤嬤再怎麼也是她母親跟前得力的人,一向都不是吃素的,給雲嬌點教訓也好,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成日裡以為揪著點把柄就可肆意妄為。
且韓嬤嬤堅持要去,她也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