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風一笑,將茶盞放在了桌上的,在他身旁坐了下來:“爹,雲嬌是個小女子,你跟她一般見識做什麼?
再說了,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大員,咱們家也是書香世家,你怎麼學會了鄉野村婦的那一套,在家裡一哭二鬧三上吊起來了?”
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他爹這個人,他也算是瞭解吧,從小識文斷字,吟詩作對,才華不說是頂尖的,那絕對也是有的,怎麼會用尋死來威脅他們?
這不是他這種身份的人能做出來的事,他還真不知道老爹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估摸著這事說出去,都沒幾個人會信的。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秦煥禮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嫡子,成親三年多沒有孩子,娶的又是個這樣的,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
他餘怒未消,說話聲音不小。
“爹,別說這種氣話。”秦南風笑道:“你要孫子,咱們家不是有仲兒了嗎?
至於我們,孩子也總會有的,就算是沒有孩子,我們也不是忤逆不孝敬的人,肯定會給你養老送終的,你又何苦這樣呢?”
他真服了這位老人家了,為了要孫子這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就不能再等一等嗎?
他也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好訊息給他的。
“我說秦南風。”秦煥禮沉著臉,皺著眉頭不滿的打量他:“我問你個事。”
“爹請問。”秦南風見他不像方才那樣氣怒交加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就你們兩個人之間。”秦煥禮看了看門口的方向:“你能不能做到一點主?”
他伸出右手,大拇指掐著小拇指的指尖。
秦南風知道他問的是他和雲嬌之間,看了看他的手勢,忍住笑意,一臉正色的搖了搖頭:“不能。”
“沒用的東西!”秦煥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來:“不能生孩子,還這麼彪悍,我明日便去敲登聞鼓,到官家跟前去申冤,說什麼也要把她給休了!”
想他秦煥禮一世英名,趙忠竹到如今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諾諾的,生了個兒子怎麼這麼沒用?連個女子都降不住。
“別啊,爹。”秦南風拉著他:“我……”
“別叫我爹。”秦煥禮一把甩開他的手:“我沒你這樣沒出息的兒子。
讓她繼續佔著這個位置,我怕是到死也抱不上嫡親的孫子。”
既然兒子靠不上,那就靠自己,活了幾十年,從來不曾聽說過誰家兒媳婦敢對長輩這樣。
他這個人從小循規蹈矩,看著像是個好說話的,但實則性子是最擰的,也最愛鑽牛角尖。
今朝這事,他無論如何也得出了這口惡氣,否則,接下來還活在同一屋簷下,他早晚得慪出病來。
“誰說抱不上的,你聽我把話說完啊。”秦南風眼睛微微一轉,有了主意,他往前湊了湊,正要開口。
秦煥禮又是一把推開了他:“你別想替她說好話,我告訴你,今朝就算你把玉皇大帝請來,也休想叫我饒過她。”
“爹,你聽我說完,我就說一句話。”秦南風伸出一根手指頭,不給他再次開口的機會:“其實,雲嬌她已經有身子了。”
作為兒子,他多少知道自己的老爹是個什麼性子,眼下這境況,好言好語的勸他是勸不回來了,只能出奇制勝。
情急之下,他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這麼說了。
“你說什麼?”秦煥禮先是一愣,接著伸手指著他鼻子:“滿口胡言是不是?想用這事讓我放過她?”
“怎麼會?”秦南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爹要是不信,明日我叫李御醫來,當面診給你看,如何?”
秦煥禮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秦南風見他有些信了,又勸道:“爹,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你把家裡的事拿到朝堂上去說,你那些同僚不都巴不得等著看笑話嗎?
再說你上吊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外面的人怕是大牙都要笑掉了,我覺得這事吧,還是不要太過宣揚的好。
再說我和雲嬌,感情篤定,這也不是官家說休就能休的……”
“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有身子了?”秦煥禮這會兒是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只關心這個。
“還不曾找大夫看,不過看情況應當是八九不離十吧,這個我不好細說。”秦南風笑著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