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招呼人的時候,倒是笑吟吟的。
幾人隨著兩個媒人進了門,下人門留在了外頭。
雲嬌進門稍微一打量,就發現她料的果然不錯,這個院子不僅簡陋,地方還小。
院子裡,有一口井,井邊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姑娘,正在洗菜,邊上一個中年男子在磨刀。
見到眾人進來,老婦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上來招呼。
姑娘起身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屋子門口,不言不語,磨刀的男子不曾動,依舊在磨刀。
把老夫人上前同他們說話,夏靜姝也說了幾句,雲嬌只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她得知這戶人家姓許,姑娘叫許惠蘭,家裡人口也簡單,眼前這對中年夫婦就是她的父母,老婦人是她的祖母,她祖父病重,眼下正在房內床上躺著。
除此之外,家裡還有個弟弟,比她小不少,說話間,便瞧見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胯下夾著一根竹子,從屋子裡蹦出來了。
那男孩出來之後也不管門口一堆人,橫衝直撞的便直衝了上來,眾人紛紛閃躲,他偏朝著夏靜姝撞了過去。
夏靜姝下意識的伸手攔了一下,他便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將竹竿扔在了地上,人也躺在地上來回翻滾哭嚎。
夏靜姝嚇得不知所措,許家一家老小都圍了上來,許母更是一把抱起了兒子,幾個人圍在一起鬨著,將客人晾在了一旁。
雲嬌同夏靜姝面面相覷,這樣養孩子,能養出什麼好孩子來?
這一家人好容易哄住孩子,又笑著招呼雲嬌他們進門。
雲嬌雖然心中不喜,但見祖母沒有走的意思,她既然跟著來了,那就送佛送到西吧。
於是,她挽著夏靜姝,也一道跟了進去。
把老夫人叫外頭的下人將預備好的禮拿了進來,給許家人說著哪樣是給誰的。
雲嬌趁著這個機會,悄悄打量許惠蘭。
但見她果然深的膚色白皙,猛地一看,容貌確實不錯,但仔細瞧,還真像嫂嫂所說的那般,雙目無神,且整個腦袋有些不自主的晃動,不過很輕微,若是不仔細瞧不大瞧得出。
她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不像是個話多的。
雲嬌還想再細細打量,許惠蘭的弟弟便又鬧騰起來,拿著他們帶來的山藥圓子,非要立刻煮給他吃。
“惠安乖,祖母這就帶你去煮。”許家祖母說著話,當即便抱著孫子,拿著山藥圓子去了廚房。
許母客氣的道:“諸位既然來了,便在這用飯吧,我去買些熟菜。”
“不用了,你們這離城裡有些路,我們路上路過酒樓,就一併買來了。”把老夫人早有準備,又讓下人將菜提了進來。
其實,這是夏靜姝的主意,她自己先不說,雲嬌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得慣,倒不如直接買了帶來。
“還買了帶來,也太客氣了。”許母說了句客套話,又道:“既然預備了,那我就不買了,吃不完也是白費了。”
“是啊,就別買了。”把老夫人應了一句,招呼下人:“來,擺上。”
雲嬌在許家人的招呼聲中,跟著他們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許家祖母端著煮好的山藥圓子,一手牽著許惠安,走了回來。
吃飯的時候,許父一直埋著頭不說話,許母話也不多,好在兩個媒人這個時候起了作用,沒話找些話來說,不至於冷場。
不過許家的人注意力都在許惠安身上,幾乎是三個大人輪流給他餵飯,他一句話,三個大人都爭相給他夾菜,簡直如同眾星拱月一般。
雲嬌看的瞠目結舌,她小的時候跟著外祖母,早早的便會自己料理自己了,外祖母雖疼愛她,卻從來沒有這樣溺愛過,她也從來不曾見過誰家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望著沐浴在許家全家人關愛目光中的許惠安,她暗暗搖了搖頭,慣子如殺子,這樣的孩子就算是養大了,也沒什麼用,說不準還是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