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會兒去,無憑無據的,人家不承認,你又能如何?”
“這裡頭還有這麼多道理?”秦南風笑笑地道:“若依著我,將那吳掌櫃拿了來,在丁寅手下抵不過一刻鐘,他便全招了。
又或是,收買店裡的那些夥計,總有貪慕銀錢的,哄一鬨再嚇一嚇,到時候事情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你說的這兩個法子,倒也不錯。”雲嬌回他:“只不過,那是你們在軍中慣用的,在後宅用起來不適宜。
你們那是對敵軍,打贏了就成,往後又沒個交集,什麼手段都使得,有用就成。
可大姑母是你家親戚,親戚家往後還要處,你爹能同你大姑母鬧翻臉嗎?
說不準一逼供,她還要反過來說我們是屈打成招。
所以咱們得以理服人。”
秦南風連連點頭:“你說的對,都聽你的。
只是這麼等下去,咱們得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你可別忘了,太陽下山之前,咱們就得回家了,你不能在外頭過夜的。”
這是大淵民間的規矩,但凡是婦人成親、誕子不足月,都稱為“紅人”,紅人不能隨意亂登旁人的家門,太陽落山後,也不能隨意在外頭走動,到底是為了什麼,已經無人知曉了。
有人說這樣的人,身上火旺低,容易招東西,也有旁的說法,不一而足。
總之,老一輩就是這麼傳下來的,漸漸的也就成了規矩。
他們出門的時候李嬤嬤是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們太陽落山千務必要到家,秦南風都仔細記在了心間。
“我知道,咱們再瞧一瞧,要是還沒動靜就先回去,讓丁寅他們守在這裡,我們明日再來。”雲嬌口中答應著,眼睛卻不曾離萬隆邸店門口。
“我看你是著迷了,明日還想來。”秦南風有些無奈:“得,我陪著你,但願今天能拿到他們,省得明日再跑一趟。”
“你看那個夥計都出去了,一定是找人來搬東西的,估摸著等一會兒就開始了。”雲嬌緊盯著外頭:“誒?他怎麼去旁邊的和春邸棧了?”
“我看看。”秦南風也湊了來。
果然,就看見萬隆邸店的夥計去了和春邸棧,過了片刻,就領著幾個夥計模樣的人出來,又一道進了萬隆邸店。
不消片刻,那幾人同萬隆邸店的幾個夥計便從萬隆邸店裡頭往外抬東西,有三人抬了一個立櫃,兩人抬了一個木箱,還有人抬了一些旁的東西,都放在了和春邸棧的門口。
而後,幾人又重新進去,這回零零總總,竟拆出一張床來。
“下去看看。”秦南風有些按捺不住了。
“等一下。”雲嬌又攔住了他:“讓他們再搬一些,這麼幾樣東西,他們搪塞幾句便過去了,沒有說服力。”
秦南風只好耐下性子,陪著她一起等。
又等了不到半個時辰,門口零零總總已然堆了不少東西。
“好了,該下去了。”雲嬌掀開馬車簾子。
“等一下。”秦南風拉過她,給她繫上披風,又拿過團扇遞過去:“擋著。”
“瞧你,哪用得著這樣。”雲嬌口中嫌棄著,這還是乖乖的接過了團扇,遮在了面前。
“我先下去扶你。”秦南風先一步跳下了馬車。
兩人牽著手,橫穿過了道,走到了萬隆邸店門口。
幾個夥計忙得正歡,見了他們一行人,也並未在意。
其中一個開口道:“幾位想要住店?請別家去吧,咱們店今朝有事。”
“好端端的,怎麼把這些傢俱都搬出來了?”雲嬌以扇掩面,只露出一雙妙目,滿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