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二十分鐘後,黛那急匆匆地走上臺階,臨進神殿時,停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往裡走時,看見拿著畫架一起走向茶座的阿爾弗雷德。
她看見阿爾弗雷德對自己眨了眨眼,黛那沒明白什麼意思,只知道很用力地眨眼回應。
因為過於用力,眼睛痠痛,進入茶座後,她強忍眼部不適,眼角微溼,
坐在前方的大祭祀開口道:“我要走了。”
黛那馬上放棄形象控制,讓剛凝聚出的淚水順勢滴淌,跪伏到大祭祀面前,抓著大祭祀的腿:
“請您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坐在對面正在畫畫的阿爾弗雷德在心裡做著點評:演技稍顯稚嫩,好在角色進入很快。
大祭祀伸手拍了拍黛那的頭:“以後,你要好好的。”
“您不要走,求求您不要走。”
“卡倫會照顧你的,他是你的軍長。”
“不,我要您,我要您……”
大祭祀側過頭看向阿爾弗雷德,問道:“好了麼?”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大祭祀的身體姿勢沒有變,甚至一隻手掌依舊很慈祥地輕拍著黛那腦袋。
阿爾弗雷德站起身,回答道:“好了,構圖完成。”
“嗯。”
大祭祀站起身,無視了黛那,徑直向外走去。
黛那也沒失落,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甚至還笑了笑。
演技和年齡雖然都有著明顯的差距,但黛那好歹也是年輕的老戲骨了;
從她父親死後自己被大祭祀收養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要想好好活下去,就得盡力扮演好一個“養女”的角色。
阿爾弗雷德追上去,問道:“我覺得剛剛那幅壁畫放在入殿門的位置寓意最好。”
“可以。”
“您需要輪椅麼,我覺得,您坐著輪椅出去,更符合意境氛圍。”
“好。”
“那我把我家少爺喊來,幫您推輪椅?”阿爾弗雷德馬上補充道,“這個畫面,我覺得也是極好的,寓意傳承,也凸顯了您在上一代中,和其他扈從騎士所不同的特殊地位,後世信徒可以一目瞭然。”
“你通知過卡倫了麼?”
“還沒有。”
“那就不用通知了,把克雷德喊來給我推輪椅吧,讓卡倫在他的約克城大區等我,等我坐著輪椅出來時,他再從克雷德手裡接過我的輪椅。”
“您設計的畫面更好,我學到了。”
站在後面的黛那,並不知道兩位在說什麼。
這其實是大阿爾弗雷德和小阿爾弗雷德,亦或者叫大提拉努斯和小提拉努斯之間,共同的壁畫情結。
大祭祀像是回憶起了某些很有趣的事,嘴角略微上揚:
“以前,我也是很熱衷於設計壁畫的,但他們一開始都不當一回事。”
阿爾弗雷德很篤定地說道:“他們肯定後悔了。”
“是的,沒錯,誰會真的不在意呢?”
大祭祀坐上了輪椅,先過來的不是克雷德,而是布達拉斯。
“最近辛苦你了,布達拉斯。”
“如果秩序騎士團沒有攻入月神教,我的工作能輕鬆很多。”
“這不關我的事。”大祭祀攤開手,“這是主的諾言。”
布達拉斯點了點頭:“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