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不動聲色地將畫紙摺疊好,收進口袋,然後對貝德先生問道:“壁神教不是擅長預言麼,按理說,應該離可能發生危險的區域儘可能遠一些才是。”貝德先生有些難為情道:“那就和做占卜的那幫騙子,沒什麼區別了,不是麼?占卜系在各教幾乎都有,世俗圈裡的影響力也很大,很多時候,壁神教也會被歸納於這一類,但他們自己是不承認的。再聯想起壁神瑞麗爾薩非要在秩序之神鼎盛時去畫祂的終結,只能說,自己準岳父和皮亞傑這種總是在火線上遊走的行為,是深得壁神真傳了。
“那個······我有一個發現。”貝德先生有些猶豫,卻還是決定說出來,
“皮亞傑的特殊作畫能力,好像每一次,都和你有關。”
“可能是因為作為朋友,他比較關心我吧。”
“哦,原來是這樣。”貝德先生用力點頭,似乎真的被這個理由給完全說服了。
“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暫時不打算回去,我們還有很多的風景想要去看看,多采採風。”
“那麼,下面想去哪裡?”
“皮亞傑說,他想回家看看。”
“回維恩?”
“不,是回瑞藍,他最近情緒不太好,總是頭痛,我想,回到家鄉後,應該能緩解一下他的痛苦。”
“我建議暫時不要回去。”
“我知道那裡很特殊······但我們不是秩序神官,不犯忌諱。”
“不要回去。”
“好的,不回去!”
“對了,以後去哪裡時,記得提前聯絡一下當地的秩序之鞭或者審判所,萬一出了事,也好有個照應。”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的。”這時,一隻黑烏鴉飛了進來,卡倫站起身,接住烏鴉,說道:“先請牧師給你們做一下身體檢查,然後我會安排人送你們離開這裡。”說完,卡倫就走出了帳篷。
貝德先生則走到皮亞傑身邊,蹲了下來,伸手先幫他壓了壓被角,然後摸了摸皮亞傑的額頭,有點發燒。
皮亞傑悠悠然睜開眼:“我頭好疼,貝德先生。”
“你剛剛是在裝睡?”
“沒有,剛剛在做噩夢,我又進入那處神殿了,看見那幅畫了,但忽然一座山落了下來,把我壓下去了,壓了很久,我好像聽到你在和誰說話,想醒來,卻醒不來。
“卡倫剛剛來過。”
“是麼,他人呢?”皮亞傑坐起身,他面色發白,虛汗淋漓。
“他有事,剛走。
“你為什麼不讓他多等一會兒,好讓我見一見他。”貝德先生眨了眨眼,說道:“我覺得,他不走你可能醒不來。”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說,你覺得我能命令他麼?”
“你是他岳父。”
“一個被女婿從戰場瓦礫堆裡撿起出來的岳父,還不如被女婿撞見逛點心鋪呢。皮亞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畫······”
“你放心,他拿走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還有煙麼?”
“沒了,不過待會兒有牧師來給我們檢查身體,我知道那些靈魂系藥品在軍營裡是硬通貨,我可以幫你要一點來。然後,我會帶你去一個風景好一點的地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你看可以麼?”
“我想回瑞藍,回羅佳市。”
“抱歉,這被卡倫禁止了。”
“貝德先生,你就這麼聽話麼?”
“作為父親,我已經很給我女兒的婚姻拖後腿了。”
“那我不信教了。”
“好吧,我是一個自私不負責任的壞父親。”大祭祀要在生命之園舉行一場峰會,目前正在籌備階段,卡倫也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