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倫承認費爾舍夫人在幻境上的造詣,但怎麼說呢,她簡簡單單地把自己“擱置”在旁廳裡的舉動,未免有點對自己過去的經歷有些不尊重了;
最起碼,現在剛入殮還沒來得及下葬的多爾福主教,肯定是不滿意的。
只可惜多爾福主教已經死得不能再透徹了,否則他肯定會提起膝蓋用靴子狠狠踹向棺材板以此來宣洩自己的憤怒。
每個人因為走的路線不一樣,所以會有自己的特長,而卡倫的特長,一直以來其實都是自己的靈魂,因為只要提及自己的靈魂,就永遠都繞不開家裡的那條狗。
可能是因為提起的次數實在是太多,所以它的頭遲遲無法長出毛髮到現在還是禿的。
現在就是……好疼啊。
菲洛米娜怎麼能忘記提醒自己,她奶奶喜歡戳人的眼睛?
早知道自己就應該自備一瓶眼藥水帶過來了,眼睛現在還很是乾澀不適。
伸手去摸向口袋,掏出煙盒,取出一根,咬在嘴裡,準備拿火機點燃時,卡倫停頓了一下;
眼藥水沒必要帶了,帶上車、帶下車也帶不到這裡。
同理,這包被自己當作“靈魂止咳糖漿”的雷霆香菸也沒有抽它的意義了,都是假的。
抽應該是能抽出味道,畢竟自己抽過,但那就完全是自欺欺人了。
站起身,手搭在脖子上輕輕揉了揉,雖然四周的一切包括現在的自己都是假的,完全處於一個特定的幻境環境中,但觸感還是很細膩的。
細膩得就和這棟破敗別墅內部的陳設,雖然膩,但很寫實;要知道這裡只是一層夢境,而且是主人離開後留下的一層,卻依舊可以保持得這麼“精美。”
微弱的光亮以卡倫為圓心開始逐漸拓展開去,看著地板上像是用血拖把拖行過的痕跡,卡倫沿著它走進了臥室。
臥室裡的床墊上,費爾舍夫人正摟著菲洛米娜,祖孫二人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床底下還蜷縮著一位。
卡倫蹲下來側過身,著重觀察著床底下那位,他的胸口還在不停地起伏,傷勢很重,但他面容很平靜。
卡倫是知道菲洛米娜有一個狗一樣的父親的,但至少現在從其熟睡的臉龐裡,看不出絲毫異樣。
直起身,卡倫走到菲洛米娜那一側,在床邊坐了下來。
菲洛米娜是光著身子的,她的面板很白,是那種很健康的豐滿,如果衣服沒脫,是真的有些看不出來。
嗯,這個時候,就沒什麼能看不能看的了。
在辦公室裡她洗澡時,卡倫要求她注意隱私是沒錯的,但現在,是類似於任務的期間,很早的時候,姵茖和梵妮就用實際行動教會過卡倫這個道理。
更何況……這還不是現實,這是夢。
卡倫將手背抵在嘴邊,打了一個呵欠,靈魂傷勢必然會帶來這種疲憊感,不過不是直接現實裡動手打架的話,問題不大。
這也是他讓菲洛米娜先下車進去的原因,等她們祖孫倆進入“夢境”後,自己再來,費爾舍夫人對待自己,只能使用幻境上的“招待”了。
至於她現實裡打架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別說卡倫現在靈魂帶著重傷術法使用很不方便,就算是沒有傷勢剛剛進階裁決官的巔峰自己,去和這位老太太動手,卡倫心裡也不是很有底。
畢竟,不提費爾舍家過往世襲首席主教的輝煌,就看她是和外婆曾經一個圈子裡接觸過的人物,就很難想象她的具體實力了。
反正,自己到現在都沒摸清楚外婆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實力,唯一的一次印象大概是自己有一次原本在理查家門口沒打算進去,誰知道剛轉身就看見原本應該在家裡樓上織毛衣的外婆挎著菜籃子“碰巧”回來了,裝作巧遇熱情地拉著自己回家做客。
卡倫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無論是菲洛米娜還是費爾舍夫人神情都很自然。
他不急著進去,因為他清楚菲洛米娜有著自己的一套準備,從博弈角度出發,不管菲洛米娜自己能不能成功,但讓菲洛米娜先去消耗,自己再在最後時刻進入,效益才是最高的。
畢竟,在費爾舍夫人眼裡,自己這個意外因素已經被她安置好了。
再次站起身,卡倫來到臥室窗邊,推開了窗戶。
原本,卡倫是想接一點雨水和涼風進來的,眼睛的乾澀讓他想要一點溼潤。
但原本外面的大雨在推開窗的剎那,變成了一片陽光明媚下的綠茵草地。
遠處,有一個女人正騎著一匹白馬正在飛奔,因為距離關係,所以看不清楚女人的長相,但卡倫覺得就算是距離很近,也依舊看不清,因為遠處的那塊區域有一種霧化的感覺。
這個場景,不禁讓卡倫想到了以前在艾倫莊園自己和尤妮絲騎馬散步的情形。
或者,像的可能不是場景,而是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