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心裡會這麼害怕呢,
我到底在瞎想瞎擔心瞎害怕什麼,
他們一家現在肯定好好的,我待會兒還要告訴老奶奶,她醃的酸黃瓜,真好吃。
阿爾弗雷德坐在對面,看著沉默坐在那裡的卡倫。
他有意想要上前去詢問,但又有些猶豫,偉大的存在現在心神不寧,但,他似乎並不需要安慰。
終於,
靈車駛入了礦井街。
“人真多,今天是跳蚤市場趕集的日子麼?”開車的梅森叔叔說道,“哦?那裡還有兩輛警車。”
卡倫看向窗外,在人群之中,確實有好些個警察的存在。
“靈車來了,靈車來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可憐的一家人,希望他們早日安息。”一名婦女的禱告聲傳入卡倫的耳中。
“真是太可憐了,那個小姑娘摔死時還揹著書包,據說是她媽媽騙她說要早點帶她去上學。”
“下車了卡倫。”梅森叔叔喊道,“把擔架車搬下來。”
卡倫站起身,因為前面靈車後車廂的凹坑設計,卡倫身形一個不穩,若非阿爾弗雷德及時伸手抓住卡倫,可能卡倫得摔下去了。
阿爾弗雷德笑著說道:“少爺,這裡可不適合躺呢。”
……
“恩呢!都可以躺下來睡覺呢。”
“哈哈,可不能在這車上躺下。”
……
卡倫下了車,穿著工裝的阿爾弗雷德左右兩個肩膀,一肩扛一個擔架車。
梅森叔叔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
“我都想把羅恩給開了。”
這時,一名身材瘦削的警長走了過來,道:“快進去把屍體收走,圍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梅森叔叔有些詫異道:“手續都走完了麼?”
照著這個圍觀的情景,依照梅森叔叔的經驗來看,絕不是那種正常性死亡,誰家老人老死了或者誰家人病死了能把半條街都堵滿了的?除非他很有錢。
“遺書都在,就是自殺的,一個服毒了,一個上吊了,剩下的母親帶著女兒從筒子樓天台上跳下來了。”
“這麼多!”梅森叔叔驚呼。
“快點吧,早點處理早點完事。”
“來,你們跟上。”梅森對著身後的阿福與卡倫喊道。
昨晚的雨,持續到了凌晨,所以水窪處依舊存蓄著積水,大家都只能繼續踩著磚塊進去。
熟悉的路,
熟悉的磚塊,
熟悉的環境;
前方,叔叔和那位東區警長的對話,繼續傳入卡倫耳邊:
“男人前幾日參加了遊行,應該沒能滿足訴求,所以絕望之下留下遺書服毒自盡了,遺書裡,全是罵市長先生背信棄義的話。
唉,沒辦法,他還是個殘疾人,你知道,現在就算是一個四肢健全的人想找一份可以養家餬口的工作都不容易,更何況一個殘疾人。”
“是的,您說的是。”
“他老母親應該是發現兒子自殺後,承受不住打擊,就自己在屋子裡上吊了,我們把她放了下來,她也留有遺書,就一句話,我兒子需要我的照顧。”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