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狼毫筆微頓,慕容豐仍舊沒有任何表示,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般,繼續埋頭批閱奏章。
“殿下!?你當真這麼冷漠無情嗎?”
鍾白急道。
明明之前都很在意容姑娘的,那日姑娘走後他第一次見他哭的那般傷心,泣不成聲。
可如今為何能這樣冷漠的對待自己曾喜歡的人!?
慕容豐皺了皺眉,似乎嫌棄他待在自己身邊有些聒噪,淡淡道:“鍾白,你先下去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人!”
他想一個人冷靜冷靜。
他下了命令,鍾白即使心中不滿,也不敢再多言什麼,恭敬行禮道:“諾!”
鍾白退出後,慕容豐擱了筆,望著殿外容與曾站立過的地方呆呆出神,對於她,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感情。
若說非她不娶?
似乎尚未達到這種地步,所以在那日母妃與他分析了一番利弊後,他還是接受了與沈明珠的賜婚。
母妃說的對,他如今需要的是一個能夠給他提供幫助,成為他走向王者之路的強大後盾,而不是像容與這般,日後甚至會需要他照顧,拖累於他的包袱與累贅。
況且,若論性格,如今的容與在他面前太過唯唯諾諾,沒有主見與思想,她彷彿對他形成了一種習慣性的精神依賴,把改變人生的全部希望,都寄託於他身上。
可他內心卻是抗拒與逃避的,甚至他以前從未想過為她的未來負責,只是想活在當下,開心快樂便好。
可是,他又想起初遇她時,容貌絕美的少女就那樣倒在雪地裡,明明已經累到極致,卻倔強的強撐著一口氣直直的看著他,那時候他被她眼裡流露的光芒所吸引,她的眼裡是他從未見過的希望與堅強,朝氣與生機......
明明她是將死之人,卻帶給他這樣與死亡完全不同的生氣。
可是後來,他再也沒在她身上看到這種希望的生機。
她在他面前變得脆弱,彷彿一個玻璃水晶的娃娃,稍稍觸碰便會粉身碎骨。
他越想,心裡便越煩躁,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想將那腦海中巧笑倩兮的身影趕走,可是事與願違,無論他如何強迫他的自己不去想她,她都彷彿已經深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揮之不去,忘之不能!
他惱極了,便將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怪在容與身上。
沈明珠剛進殿裡,便是看見他陰沉著臉,眉心深鎖,一幅愁思滿面的模樣。
“表哥!?”
慕容豐聞聲回頭望去,便見沈明珠今日穿了一襲石榴花的白色長裙,笑意盈盈的望著他。
白色!?
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忽而想起那個素日裡摯愛白色的少女,不悅道:“以後不要穿成這樣!”
除了她,誰也不配穿白色。
沈明珠愣了愣,見他滿臉的不高興,怯怯道:“不好看嗎?”
“不適合你!”
他淡淡回道,眉心緊蹙。
沈明珠看他一眼,急忙道:“那我這便去換掉!”
她素日裡喜紅,所以衣櫃裡滿滿的都是各種紅色的花樣的裙子,今日對鏡梳妝時,忽而想起那日表哥說,女孩子穿白色的好看,便大膽的冒險嘗試了一次。
想著,也許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