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回來道:“我們可以暫時藏起來。”她指了指一旁的雪丘,在雪丘上挖出一個雪洞,大家依次進去藏身,雪女最後一個進去,進入雪洞之前,她先將冰屋解體,又利用控雪術將現場的痕跡抹去。
雪洞比起剛才的小冰屋更為狹窄,張大仙人卻沒有了旖旎浪漫的心思,畢竟大敵當前。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聽到外面傳來馬蹄踏雪的聲音,雪女兩隻杏葉一樣的招風耳聳動起來,她將聽力發揮到了極致。
最希望這只是一支過路的人馬,可沒想到對方來到雪洞附近竟然不再前行,聽到一個陰沉的聲音道:“就在這裡紮營。”
雪女用手指輕點封住雪洞的積雪,手指接觸到的部分迅速變成了透明的冰,形成了葡萄大小的觀測孔,猶如門上的貓眼一樣,透過這透明的觀測孔可以看到外面的狀況。
外面有一百多名黑騎士,坐在黑楓樹下的那名男子應當是他們的首領,此人身材高大,長髮垂肩,右眼帶著眼罩,因為特徵明顯,所以雪女一眼就將他認出,此人乃是黑月氏黑夜騎士團的首領獨北峰,秦綠竹也湊了上來,認出獨目人是獨北峰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獨北峰是黑月氏乃至整個幽冥墟最強大的高手之一,已經進入六品逐電境。
她們四人之中,秦綠竹和夜櫻都是五品奔雷境,雖然在境界上只相差了一個品階,可在實力上卻懸殊甚大,就算她和夜櫻聯手也不可能擊敗獨北峰。秦綠竹讓同伴儘量保持冷靜,以獨北峰的實力,很容易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待,希望獨北峰不要發現他們的存在,露營過後,率領他的騎士團離開。
獨北峰從腰間取下一個酒囊,湊在唇邊灌了兩口烈酒,此時兩名黑騎士押著一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其中一人揭開那人的斗篷,露出一顆花白頭顱的腦袋,那人竟然是此前不辭而別的紀昌,秦綠竹驚得鳳目圓睜,紀昌怎麼落在了獨北峰的手中?
獨北峰道:“你是什麼人?”
紀昌裝出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啟稟大人……我……我是過路的……”
“過路的?”獨北峰獨目寒光閃爍,犀利的目光如同刀鋒一般,似乎能夠直刺對方的內心。
紀昌也非尋常人物,感受到來自獨北峰強大的壓力,可是卻仍然保持著風波不驚的心態,他也是倒黴,脫離張弛幾人小集體的初衷是因為這個集體太危險,現在整個幽冥墟的高手恐怕都在抓捕他們幾個,和他們在一起就意味著目標太大,他選擇一個人離開,認為憑著自己的本領離開暗夜森林還不是小事一樁,可沒想到離開不久就遭遇了暴風雪。
紀昌雖然是一位出色的靈陣師,可是他的傳送距離終究有限,至少在目前他無法突破一百里的傳送距離,更何況漫天都是風雪,傳送到哪裡看起來都是一樣,紀昌準備躲避風雪之後再走,卻想不到中途遇到了黑夜騎士團。
獨北峰道:“靈道五品巔峰,放眼整個暗夜森林也不多見,剛剛抓你的時候,你還不是這個樣子,你居然擅長擬態。”
紀昌聽他這麼說內心不由得慌張起來,低頭看了看雙手,細皮嫩肉的雙手變得老樹皮一般滿是皺褶,紀昌暗歎完了,自己竟然在對方的面前現了原形,都不知道擬態能力何時失效的。
一股陰寒的氣流從後方向暗湧而來,一個身穿黑袍帶著眼罩的高個女子婷婷嫋嫋向紀昌走了過去,她是獨北峰的妻子,黑月氏最強大的靈念師李雙瞳。
紀昌的擬態就是被她所破,在眾人面前現出原形,李雙瞳也是靈道五重境。
李雙瞳道:“他是紀昌,光明城通緝名單中的一個。”
獨北峰點了點頭:“異邦人!”
紀昌臉色蒼白,心中暗叫不妙,看來今天是糊弄不過去了。
獨北峰道:“告訴我其他人的下落。”
紀昌苦笑道:“我怎會知道?”
獨北峰右手揚起,一把抓住了紀昌的脖子,紀昌感覺頸部不斷收緊,一張面孔憋得如同豬肝一樣烏青發紫,就要窒息之時,獨北峰又放開了他,紀昌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他無法動用靈能,從李雙瞳出現,他的靈能就被禁制了。
獨北峰從背後緩緩抽出明晃晃的長刀,光可鑑人的刀身映出紀昌慘白的面孔。
張弛暗暗下定了決心,雖然紀昌是一隻老狐狸,可他在目前仍然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如果紀昌死了,就意味著自己短期內沒有離開幽冥墟的可能,張弛並不清楚獨北峰的厲害。
秦綠竹猜到張弛的想法,悄悄抓住了他的手腕,示意張弛不可衝動,獨北峰夫婦的強大遠超張弛的想像,如果他們暴露了行藏,非但救不了紀昌,還有可能將所有人都陷入險境。
獨北峰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其他人在什麼地方?”
紀昌聞到刀鋒上的血腥,從獨北峰陰森冷酷的眼神就知道此人不是虛張聲勢,紀昌顫聲道:“我們走散了,他們就在暗夜森林,我真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都有什麼人?一共有幾個?”
“四個!飛鳳將軍、夜櫻、雪女還有張弛,他們還有三頭疾風之狼。”
藏身在雪洞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張弛原本都做好了不惜代價營救紀昌的準備,可聽到這老狐狸毫不猶豫地就把他們給出賣了,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老傢伙也太沒節操了,好歹堅持一下。
紀昌可不敢堅持,刀架在脖子上絕不是鬧著玩的,他不敢說謊,也沒必要為張弛他們保密,反正他們又不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出賣他們,其實他的行為叫自保也不叫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