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昌去皇甫雄的房間內洗了個澡,換上新衣服,張弛站在窗前關注著逐月廳的火勢,那邊的火很快就熄滅了,紀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感覺皇甫雄的樣子還是蠻帥的,只可惜被張弛失手幹掉了,紀昌現在想想有些懷疑張弛是故意殺人了,可能在這廝的原定計劃中就是要把皇甫雄幹掉,然後讓自己冒名頂替混進領主府。
張弛道:“你是不是自戀啊?”
紀昌道:“我才不喜歡這個鬼樣子。”
張弛走過去幫他將腰帶紮上,低聲道:“千萬別有什麼歪心思。”
紀昌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還能有什麼歪心思?”停頓了一下提醒道:“秦君實可不是尋常人物,我就怕瞞不過他的眼睛。”
張弛道:“他早已不復當年之勇,只要咱們進入領主府,你就有機會向綠竹傳遞訊息,到時候她自然會配合我們。”
紀昌點了點頭道:“希望一切如你所願吧。”已經成騎虎之勢,他現在唯有按照張弛的計劃往前走。
夜櫻將遍體鱗傷的雪女帶到了房間內,張弛看到雪女的樣子心中怒火填膺,皇甫雄實在是太狠了,如果他們再晚來一步,只怕雪女就凶多吉少了,單從這一點來看,皇甫雄死的一點都不虧。
雪女見到張弛之後,一雙美眸盯住他,呈現出異樣的光華,張弛聽紀昌說過,他和雪女立下契約之後,彼此之間就會產生心靈感應,就像疾風之狼對他一樣,無論他在什麼地方,疾風之狼都能夠感應到他的位置,雪女也能輕易辨明他的身份。
張大仙人反正對雪女沒什麼心靈感應,不過看雪女的樣子應該是對他有感應。
張弛道:“你不用怕,沒事了。”
雪女其實從第一眼見到他就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聽到張弛的聲音,內心的石頭落地,驚喜中又有些小感動,真沒有想到張弛會回來救她。
夜櫻示意雪女去帷幔後面,她幫助雪女上了傷藥,皇甫雄這裡收藏的寶貝不少,其中就有上好的傷藥。
紀昌心情複雜,不安地來回踱步,湊到張弛身邊,朝窗外看了看,院落之中黃啟泰等人已經備好了車馬,再過一個小時他們就要前往領主府。
紀昌低聲道:“你要考慮清楚,如果被人發現,我們幾個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張弛道:“我這人一向命大,相信這次一定可以逢凶化吉。”
紀昌道:“整個羅浮平原都是秦氏的地盤,你殺了皇甫雄,訊息傳到暴風城,勢必會舉北荒之力來追殺你,幽冥墟雖然很大,可卻無你容身之處。”
張弛糾正道:“不是我殺了他,是我們殺了他。”
紀昌心中暗歎,這貨擺明了是要把自己拖下水,自己遇到了這種無賴想要輕易脫身已經沒有可能。
雪女處理傷口換上衣服從裡面走了出來,張弛將她叫到一旁,低聲道:“我們回頭要去領主府,中途你可以找機會離開。”
雪女咬了咬櫻唇道:“我不走!”
張弛有些詫異地望著她。
雪女一雙深藍色的美眸波光瀲灩:“主人救了我,我豈能一走了之,你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她知道張弛此次前往領主府是要去救飛鳳將軍,此前雪女已經親眼見證過紀昌強大的擬態能力,很快就意識到眼前人絕不是皇甫雄,畢竟張弛和皇甫雄本來就沒可能站在一起。
張弛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共同進退。”
領主府張燈結綵,一派喜慶氣象,秦綠竹獨自一人靜坐在房間內,心中對秦君實徹底喪失了希望,時間果然可以改變一切,在秦君實的心中早已不再把他自己當成秦家人,沒有榮譽感,更沒有使命感,應該是對幽冥墟的漫長歲月已經厭倦,只想著得過且過,苟且偷安。
侍女前來通報,卻是秦君實到了,秦綠竹點了點頭。
秦君實緩步走入房內,示意其他人退下,望著鏡中的秦綠竹,他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
秦綠竹搖了搖頭道:“你想錯了,我只是覺得失望,你這樣的人不值得我恨!”
秦君實道:“人最重要是接受現實,我在幽冥墟內渡過了漫長歲月,之所以那麼痛苦就是因為我始終想著過去,古沉魚也是一樣,從我們的兒子死去的那一天,痛苦就一直纏繞著我們,你知不知道被痛苦反反覆覆折磨六百多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