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央生和百草谷一眾人,一路上邊走邊聊,不知覺間,太陽已落西山,眼見就要黑了下來,莫央生和谷中眾弟子都未走過這條路,也未知前方到底有無客棧,只好問過花清溪。花清溪道:“你們莫要擔心,向前不遠五里處便有一家客棧,我們可以在那裡住下,明日一早繼續趕路,想必你們也餓了。”
“正是,正是,我已經餓的雙眼發昏了,再也走不得路了。”花無名興奮的大叫。
“哼,餓死你活該。誰叫你午間只顧喝酒,一點飯菜也不用。”花無痴沒好氣的說道。花無名憤憤地反擊道:“你小心眼兒,記恨午間我喝的美酒比你多。嘿嘿!”花無名好飲谷中眾人都一清二楚,偏偏花無痴最愛開三師兄的玩笑,所以眾人皆笑而不語。
一眾人歡聲笑語,片刻後,便行到花清溪所言的客棧,只見那鯁直的大道旁,矗立一間三層木樓,裝飾雖不算是極頂奢華,但是在這官道之上已屬難得,眾弟子皆歡呼一聲,快步走上前去。
眾人走至客棧前,自有小二夥計牽過莫央生的馬車,領去喂料。眾人行進前廳,只見一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相貌奇醜無比,身段卻是極為妖嬈,見到眾人進來,便一搖三晃的向眾人走來,人還未至,一股劣質的香氣便撲鼻而來,燻的人腦仁生疼,無瑕厭惡的皺了皺眉。只見那女人一甩手帕,喜笑顏開,臉上塗好的胭脂簌簌掉落在無痴的新鞋子上,無痴如臨大敵,面目僵硬,低下頭一看,怪叫一聲,跳起了踢踏舞。
那女人道:“呦,幾位小哥是打尖還是住店呀?”說完還向莫央生故意甩出一個媚眼,饒是莫央生修養極高,這一下還真有點受不了,彎下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直咳得撕心裂肺,面紅耳赤,方才好些。
花清溪眼見此景,尷尬萬分,忙道:“老闆娘,我們趕路錯過了宿頭,給我們上些清淡的菜餚,再與我們七間客房。”
老闆娘扶了扶頭上的髮簪,掃了花清溪一眼,厭惡的轉過頭去,對著莫央生嬌聲道:“小哥,我們這裡有上好的酒菜,一流的客房,小哥在這裡住多少時日啊?我好為你準備準備。”語畢,一挺腰肢,雙手搭在了莫央生的肩頭,半個身子都要靠了上去,莫央生戰戰兢兢的道:“明日就走,明日就走,老闆娘,請自重。”
稚奴眼見主人受難,忙上前一把將老闆娘甩開,替主人解圍,老闆娘受力不穩,向後摔去,幸好身後小二眼疾手快,將老闆娘扶住,才不至於摔倒在地,當眾出醜。老闆娘惱羞成怒,站穩了身子,張嘴大罵:“不長眼的奴才,我與你家主人說話,可有你插嘴的份兒。閃了老孃的小腰,老孃要你好看。”
花無涯眼見此景,忙上前道:“老闆娘莫怪,這些銀錢還請收下,就當做我這兄弟的賠禮,老闆娘天仙一般的人兒,想來性子也是極好的,莫要與這渾人一般見識。”言罷,忙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來遞上。
老闆娘見那一錠白花花的銀子,頓時喜笑顏開。甩了甩手中的香帕,將那銀兩迅速的收入手中,言道:“這位小哥兒,真是妙人,姐姐愛死了你這張小嘴。就看在你的面上,饒他一次。”說罷又向花無涯飛出一個媚眼。花無涯面不改色,只是微笑不語。
花無痴偷偷的爬到無雙的耳邊,悄聲道:“這麼噁心的話,也只有六師兄能說的出口,我被那醜女人看上一眼,都要反胃好久,他反而若無其事,當真厲害。”無雙也悄聲道:“是啊,這也就是六師兄的過人之處,你多學著點。”花無痴嗤之以鼻,不屑的掉過頭去。
只聽花無涯,接著言道:“老闆娘果然寬宏大量,心地善良,只是我等趕路錯過了歇腳的地方,還望老闆娘不嫌煩擾,為我等準備幾間客房可好?”老闆娘聽罷,溫柔的言道:“大家開啟門做生意,就是為了與人方便。想必你們一路幸苦,還沒吃過晚飯,且讓小二為你們準備酒菜,我去為你們安排客房。”
花無涯忙拜過老闆娘,道:“如此多謝。”老闆娘看了無涯一眼,附上身去悄聲說道:“小哥兒,晚間可用沐浴?我好為你去安排香湯。也好去去這一身的塵土氣。”言罷還故意的捏了捏無涯的手,無涯聞言身子稍微抖了一抖,笑顏道:“多謝老闆娘盛情,沐浴就不必了。”那老闆娘幽怨的睇了花無涯一眼,悠悠的道:“那好吧。”轉過頭去對著小二,破口大罵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還不帶幾位小哥兒去用些酒菜。”那小二捱了罵,忙帶著眾人尋了處安靜的桌子坐下。
眾人這時方看過了四周,卻說這客棧的一樓大廳之中,有不下十餘桌的客人在用晚飯,形色不一,從百草谷弟子一進得客棧之後,無瑕無悔等女的美貌,頓時便引來了眾多的目光,無瑕怒視而去,眾酒客紛紛低下頭飲酒,不敢再有造次。
眾人分主次坐下,小二不一會兒便為眾人端上了美味佳餚,無名等人早就肚餓難耐,眼見美味當前,大有撲搶之勢。花清溪忙提起筷子道:“大家一路行路幸苦,都起筷吧!”眾弟子歡呼一聲狼吞虎嚥起來。正於此時,老闆娘盈盈的走來,對眾人道:“酒菜可合口味。還有什麼要再吩咐的麼?”
花清溪行了一禮,讚道:“酒菜甚好,勞老闆娘費心了。”
老闆娘呵呵嬌笑道:“如此便好,我已為你們安排好了客房,你們吃過飯,便可以上去休息,這是房間的牌號,你們收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言罷將牌號置於桌上,又望了莫央生一眼,便轉身自去。
花無涯接過牌號,遞與花清溪,花清溪接過牌號,遞與莫央生一間上房的牌號,將餘下的牌號一一與眾人分了,莫央生與稚奴一間上房,花清溪獨自一間,花無歡與花無悔一間,花無痴與花無雙一間,花無名獨自一間,花無瑕獨自一間,花無塵與花無涯一間,正好七間。
花清溪分過了房間,對莫央生道:“日間聽聞公子也要去這國香城,不知公子有何要事?”莫央生聞言,放下筷子道:“也無甚要緊之事,只是晚輩有一親戚在國香城中經商,已有數年未見,此次特奉家父之命,前來拜會,二來也想開闊商路,廣進財源。不知前輩此行為何?”
花無痴嘴裡喊著一根青菜,嗚嗚的道:“我們要去皇宮參加我大師兄的婚事。”莫央生道:“坊間傳言,天香公主下嫁與一國士府中供奉,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新郎官必是花老前輩的高徒,可喜可賀。”
“我吃好了,你們慢用。”花無瑕黑著臉丟下這句話,拿起了牌號便起身離去。眾人皆面面相覷,只見花無涯,一甩手給了無痴一個大大爆慄,無痴正在咬著一根青菜,突然受力之下,一根青菜從鼻孔中噴了出去,掛在嘴邊,搖搖欲墜。花無痴怒道:“花無涯,你個渾球,關我什麼事?你再拍我腦袋,休怪我跟你翻臉。”
無痴的窘態惹的眾人皆張嘴大笑,就連花清溪也不禁哈哈大笑,無痴見眾人全不理他,只顧大笑,頓時覺得沒趣之極,用毛巾擦了一把臉,繼續埋頭吃飯,不再理會眾人。
晚飯用畢,眾人皆回房休息,無需贅言。莫央生的房間在三樓最裡間,隔了三間客房便是無雙與無痴的房間。無雙與無痴在房內,閒來無事,便有一說二的閒聊起來,聊到夜中時分便吹燈睡下了。卻說莫央生與房內,洗漱完畢,著一素衣,自顧飲茶看書。稚奴在一旁奉茶搖扇,不一會兒便哈欠連天,困頓無比,莫央生看到稚奴神態,微微一笑道:“你也趕了一天的馬車,也萬分幸苦的了,趕快去洗漱一番,自己睡去吧,不用再看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