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看著沈凝語嚴肅緊張的樣子,文靜忽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我知道你是怕我太尷尬才將我從裡面拉出來的。”
“謝謝。”文靜真誠的開口道。
沈凝語認真的注視著文靜許久,忽然間鬆了口氣:“你追根究底的樣子,還真是不討人喜歡。”
“不過你幫忙掩飾的樣子倒是很可愛。”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房間之中,李玉梅半躺在了床上,看見文靜進來的那一刻並不詫異。
“阿姨……文靜特意來看你,你就別板著一張臉了。”沈凝語放下水果,看著李玉梅道。
李玉梅移開了視線,聲音清冷:“她來看我,無非就是想要看我狼狽的樣子。”
“阿姨……”沈凝語尷尬的看著李玉梅,看向文靜,只見她站在那兒,和高朗也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面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原來阿姨這麼瞭解我啊。”文靜唇角動了動,揚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看著李玉梅,明顯看見了她憤怒的樣子。
“高朗,你好好的看看,這就是你要的女人,你媽我還在養病,她就迫不及待的來氣我,是巴不得我早一點死,徹底的趁她心意了是不是?”李玉梅大怒,睜大了眼睛直直的看著文靜,氣息起伏不定。
高朗看向文靜,正準備開口,只聽:
“我只是順著阿姨的話往下說而已。”不再給李玉梅說話的機會,文靜直接說出了想法:“阿姨……你一輩子要強,甚至也異常的執著,面對眼下的這種情況,你與其指責高朗,倒不如你自己拿出你的風範來,我越是要看你的狼狽,你就越不給我看,那不是更好?”
沈凝語望著文靜,心底鬆了一口氣,原來她不是要和李玉梅爭鋒相對,而是想要刺激她,讓她振作!的確,她現在是需要振作,不過是事情煩瑣,雜亂了一些而已,挺一挺,總能過去。
高朗沒有了說話的衝動,深深的看了眼文靜,他相信,她現在一定有了她自己想要做的。
文靜走到了不遠處的椅子邊,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動作不快不慢,頗有些自若的模樣:“我再來這裡之前,去探望了徐澤好。”
“警察辦案,講究的是證據,是全面的資訊,而我們的有些資訊只是聽了徐澤好一個人的言論,雖然一開始的時候,我心中的天平的確是偏向他的,但是現在,我也想要聽聽你怎麼說。”文靜說完,眼睛完全的注視在了李玉梅的身上。
李玉梅眸色變了變,望著文靜的目光並不友善:“我憑什麼和你說……文靜,你也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
“我從來都沒有把我自己當回事,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也只有這樣……”文靜沒能繼續說下去,因為她也在遲疑。
“媽,被人冤枉,被人戲弄的滋味很不好受,與其這樣,你為什麼不全部都說出來?”高朗道。
李玉梅眸光凌厲的盯著高朗:“才剛開始而已,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幫她說話了?”
“阿姨……這不是在幫誰說話,而是我們早一點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對大家都有好處,你也不想外面的言論還繼續保持對你的攻擊,對不對?”沈凝語適時開口。
李玉梅看向沈凝語,眸光復雜,但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握住了她的手道:“我說不是因為我妥協,而是這段時間以來,因為我個人的原因,凝語這孩子受了不少的累,人心也是肉長的,我看在眼裡,難受在心裡。”
李玉梅調整著她的情緒,思緒回憶到了三年前:“我一直都不喜歡蘇梅,從見她的第一面開始就不喜歡,我總覺得在她溫柔的外表下,隱藏著什麼東西。”
“你們這些好孩子,資歷太淺,有些事情看不清。就拿那天的早餐談話舉例,她和我說的話,表面上是在幫文靜說話,但是暗地裡卻也有別的暗示,我不喜歡這種兩面人,自然也不需要留情面,但是沒多久你們就都出現了,似乎還聽見了一些我們的談話,這就讓人很疑惑了。”
“我被你們氣的出了門,保安見到我的時候,從工作室裡走了出來,蘇梅和徐澤好在那裡談了很久的話,期間徐澤好的情緒變化也很大。”李玉梅頓了頓,繼續道:“我心裡疑惑,但是當時也沒有往別處想,只讓保安好好的工作,幫我繼續留意,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離開的時候,徐澤好竟然突然出現了,那樣子很恐怖,我見四周無人,心裡也有些害怕,條件反射的往後退,就那麼恰巧的,我手上就有了一根棍子,在那之後……你們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我都說完了,要是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見沒有人說話,屋子裡出奇的安靜,李玉梅的語氣中夾雜了怒氣。
文靜動了動,看向李玉梅:“那你頭上的傷,到底是誰打的?”
“怎麼不說話?”文靜沒有等到李玉梅的話語,眼裡閃爍著疑惑。
李玉梅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你看我的眼神,我還真是不喜歡,怎麼你真的以為是我自己打的我自己?”
“呵!我才沒那麼傻,就算是我要打我自己,我會打我的頭?”李玉梅不滿的瞪著文靜:“我再傻也不至於如此,為了你們,還不值得!”
“那徐澤好說……”
不想要聽文靜的聲音,李玉梅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語道:“他不斷的朝我靠近,我當然要正當防衛,我那個時候很緊張,在和他拉扯之間,頭忽然非常疼,意識也有些不清晰,之前我斬釘截鐵的認為是他打我,當然,沒有他我也不會受傷!但是……後來仔細的想想,也沒準兒是我們兩個拉扯糾纏期間,棒子打在我頭上的,畢竟如果徐澤好動手,一個大男人,不會只將我傷害的這麼輕。”
“那當初你是不是還動用了一些勢力,去追堵他?”文靜沉著了面容,眼中的情緒如暗夜的大海波浪,翻湧明顯。她並沒有注意到,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屋內每個人的表情都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