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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我泡了會兒熱湯後就坐著轎子回到了蕭府,小竹果然還在等著我,我的臉色有些發紅,有春.藥的作用,也有熱湯燻蒸的作用。
“阿誠怎麼回來這樣晚?”小竹這話確實是關心,周槿歡北走朔州城的時候,特別囑咐過他要照看我。
“沒什麼,剛剛去和先生一起泡湯,從三皇五帝聊到大風歌,一時之間忘記了時間,讓你擔心了。”我隨口就扯謊,而小竹則打了個哈欠:“回來就好,這麼晚不會來,我還以為出什麼事兒了呢,還想著要不要去太學一趟。”
“天確實不早了,我泡湯也有些乏累了,這就去休息了。”我抬腳往自己房間走,小竹也沒有發現什麼,自行回到自己房間了。
這一夜,我點了自己的穴道,以防止那灼熱的血液四處亂竄,第二日天一早就起來了,而小竹還在睡著,我在他房門口道了早,趁著天還沒有大亮,先行到了太學。
趙晴還在那個房間等我,她已經準備好了熱湯,我泡了一個時辰,覺得好了許多。
“御醫說要三日,不如今日就不要去上課了,好好泡泡?”我剛換上衣服,她就進來了,我皺皺眉,輕聲道:“沒有必要,那三人呢?”
“他們三個人渣敗類,我才不會放過他們,昨夜他們跪了一夜,今早大理寺卿一到,我就將人丟給他,讓他們受盡折磨!”她和周槿歡也只是長相相似罷了,和周槿歡的智商也不是在一個檔次的,我有些好笑,反問她:“那我怎麼辦?”
“什麼叫你怎麼辦,你就好好養傷,好好在太學上課,以後考取功名啊。”許是被趙瑜保護得太好了,她做事真的不過腦子,我也不再和她兜圈子了:“將他們三人丟給大理寺卿,他們都是官宦子弟,總會有人去問大理寺卿問緣故的,到時候大理寺卿要如何解釋,說他們三人找人猥.褻了我?”
趙晴臉色很難看,嘴唇都在哆嗦,想要說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從嘴裡只說出了一句話:“若是他們敢胡說什麼,我一定會殺了他們!”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我突然心就軟了一下,伸手將她擁入懷裡,輕聲道:“他們三人是該死,可並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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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晴是聽我話的,而那三人是很聽趙晴的話的,特別是程澤。
他們三人按時去上課了,期間沒有什麼反常的反應,事情好似就這樣過去了。
我和趙晴的關係變得微妙了些,在那個擁抱之後。
可我們依舊沒有將話說破,比起之前她看著我發花痴,這樣的她更討人喜歡,或者說更得我的喜歡。
一日下課之後,我正要回蕭府就被趙晴攔住了,人來人往的,我們被圍觀了會兒,我就拉著她的手去了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
“我不是故意找你說話的,我是有正經事告訴你的,我皇兄說要讓蕭景知回鄴城來。”趙晴的反應有些有趣,我想笑卻忍住了,她許是見我一直沒有吭聲,正要灰頭土臉地溜走,我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起走吧。”
她是公主,一向是傲嬌的主兒,可那樣燦爛的笑容我還是第一次見。
出了太學後,兩人一南一北分道揚鑣了。
趙瑜將蕭景知召回來,那周槿歡也是要回來的,趙瑜到底是看不過眼他們的悠閒小日子了?
他們被召回來的事情現下知道的人還少,就比如小竹,他就什麼都不知道。
小竹喜歡蘇婉,這幾乎是全蕭府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他知道蘇婉要回來了,估計要高興得去扯塊新布做件新衣服。
我回到房裡,坐在書桌前,隨手拿了本書,卻什麼都看不進去,我在回來的路上還在想著趙瑜是嫉妒周槿歡他們日子過得太悠閒美好,其實我內心也是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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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太學見到周槿歡的,她見到我的時候表現很親密,是那種自然而然的親密,並沒有做戲的成分,而我就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氣。
我太習慣將所有的不快和磨難都自行消化,從來沒有養成傾訴的習慣,在皇宮的時候不會,現在更不會。
她不會生我的氣,她也從來不肯真的生我的氣,我任性一些兵不過分,是吧?
趙瑜的心思多變,可我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周槿歡。
這次趙瑜會放過她和蕭景知麼?
只怕是很難的吧?
這些暗流我能看得到,可是我只是一個孩子,一個趙瑜都不屑於真正動手的孩子,我什麼都影響不了,現在舞臺是他們的,是趙瑜和蕭景知的。
周槿歡被趙瑜囚在了皇宮,趙瑜因“垓下之圍”四個字將蕭景知從鎮國大將軍變成了賣國賊,他是在逼著蕭景知和他決一死戰。
蕭府被封的那日,小竹本是要帶我一起走的,趙晴來了,將我帶到了太學。
太學之地,本不是我該住的地方,可是趙晴是大燕公主,沒有人敢有所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