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槿歡滿腦子都是阿誠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從趙晴和小竹口裡打探不出來任何訊息,更別說是阿誠本人了,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趙瑜了,可就如她猜想的那樣,對阿誠動手的人,很可能就是趙瑜本人。
那麼,趙瑜會向她陳述自己是如何對阿誠動手的?
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槿歡總是將趙瑜想得太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周姑娘,皇上讓您去御書房一趟。”說曹操,曹操……的手下就到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麼樣的姿態去問趙瑜有關阿誠的事情,是像什麼都知道一般去責問、詰問,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低姿態地詢問?
在看到趙瑜之前她想了好多,但看到趙瑜的時候,她兩者都沒有選,以最直接的形式問了他:“阿誠到底曾經遭遇了什麼事情,和你有關麼?”
“我早就猜想著你若是知道了晴兒和衛道誠的事情,有些事情是瞞不了你的。”趙瑜將手中的筆放下,他的話還是很真誠的,周槿歡沒有打斷他,耐心地聽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有些失望:“晴兒竟然不告訴你,自然是有她的道理,想必也是阿誠的意思,你該多替他想想。”
趙瑜這話的意思是他不會告訴她,只是最後那句“你該多替他想想”是什麼意思?
“當初那件事發生的時候,我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將那件事壓下去,現在我不會將事情告訴你,讓你添堵,你只需要知道那不是件什麼好事,而你夜不需要去追究什麼了,就讓那事過去吧,嗯?”
趙瑜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憐惜。
怪不得就連蘇婉背後的組織都毫無察覺,原來是趙瑜親自下了命令,趙瑜是大燕的國君,他想讓事情平靜,甚至消失都不是難事。
可,到底是什麼事情呢,會傷害到阿誠,甚至趙瑜都會親自出馬去擺平?
她是有好奇心的,但她明明確確地知道她的好奇心會傷害到阿誠。
好的傷疤再次撕裂只會比原來更疼。
“所以,你和阿誠的受傷毫無關係,相反你保護了他,是麼?”她還是不太相信趙瑜會是那樣好心,趙瑜自然也聽出了她話裡的弦外之音,解釋道:“我哪裡會那樣好心,不過是看在晴兒和你的面子上而已。”
這樣才對,才符合趙瑜的一貫作風。
“別想那煩心事了,來,給我磨硯。”趙瑜拉著她到了書桌前,他面前是堆積如山的奏章,她看了一眼,輕輕開口:“我不在鄴城的那些日子,是趙晴一直陪在阿誠身邊,是麼?”
“嗯,我當初自私地將她丟到蕭府,卻沒有想到報應來得那樣快,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她會喜歡上衛道誠。”
趙瑜說這話的時候,嘆息了一聲,她不希望趙晴和阿誠在一起,趙瑜難道就希望?
他當初賜死衛子封的時候,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會希望趙晴喜歡阿誠才怪!
她這會兒才迷過勁兒來,開口問:“既然你也不喜歡阿誠,為什麼不……”
“與其阻擾他們,成為他們的推力,倒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趙瑜一句話點醒了周槿歡。
她給阿誠和趙晴的阻力,從另外一角度來看,確實是推力,或許她真的該和趙瑜一樣,放任他們發展就好了。
“就算你真有心拆散他們,也要過了這段日子,你和衛道誠現在的關係過於緊張了,你再那樣強勢只會講他推得更遠,那是你你不願意看到的,不是麼?”
現在她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其一是緩和他們的關係,其二就如趙瑜所說的,萬一他們相處一段時間,突然發現彼此不合適呢?
激進絕對不是正確的處理方式。
“無論你是因為什麼而幫了阿誠,我都該給你說聲謝謝的。”周槿歡的心情平靜了一些,“謝謝”兩個字說出口,趙瑜笑了:“你很聰明,其實這些事情你自己也是能想明白的,不過我實在是不忍心看她皺眉,太醜了。”
趙瑜開玩笑,周槿歡暫時還沒有那個心情,低頭研墨。
好在趙瑜也不覺得尷尬,拿起一則奏章看了起來,他勤於政務,一會兒就進入了狀態。
直到看到一則奏章,他的臉色難看起來,周槿歡看得明白,端了茶走過去,趙瑜就著她的手喝了口,貌似很無心地開口:“你覺得康路這人如何?”
康路是大燕的御史大夫,也是前朝大魏的太史令,也難怪趙瑜要問她了。
“康路在官場浸染多年,而且能在前朝和現朝都有不低的官階,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周槿歡回答得很客觀,她的表情平靜,但心卻不是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