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要查清這世間的冤案,想要為那些人伸冤嗎?怎麼又突然想跟我去雲遊?”
“就是突然想了。再說這長安城可是天子腳下,哪裡來的那麼多冤案?”
武堯安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打算,她不想讓尉遲知道自己的那些想法。她不想讓尉遲知道,自己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果斷決絕。
“那倒也是!”尉遲附和著。這長安城裡的人啊,即便是出了什麼錯案也不一定會有人去理睬,每個人都勾心鬥角。
“那就這麼說定了,等循月大婚後我們就去!”
“我大婚後你們去做什麼?”
雖然循月本是不怎麼喜歡武堯安的,可見兩人這麼親密也就沒有過多的臉色,笑嘻嘻的站在兩人身後看著。
“在說我以後雲遊該送些什麼給我未來的侄兒。”
尉遲說著向武堯安靠去,給循月留了一個位置。趙籮一行人見插不上話便去不遠處堆起了雪人。
“無論如何你都要先給我帶。”
循月看著不遠處已經準備好的鐵樹銀花,眼神突然黯淡下來,輕聲說道:“大婚後我就要隨著杜鵬舉去南邊。以後家裡只剩下爺爺了...”
尉遲倒是沒多少傷感,人有悲歡離合這很正常,更何況偌大的國公府怎麼也不缺照顧爺爺的人。
再說爺爺整日在煉丹房裡煉丹,家裡的人他早就看淡了。如果再寂寞,那就把循儼叫回來,出家嘛,在哪禮佛都是一樣的。
可武堯安聽到這話立刻警備了起來,萬一這尉遲突然要留在長安城中不跟她走怎麼辦?自己還要留在這長安城中嗎?還是回南邊的祖宅?
武堯安並不是突然決定要離開長安,大理寺如今氣氛詭異,讓她覺得很不妙,要是能趁機離開那也不枉她在大理寺工作這麼久。
“叫你來是來看鐵樹銀花的,爺爺....可能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尉遲將手從披風中伸了出來,輕輕地拍了幾下循月的手臂。
循月抵著頭沒了言語,她知道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都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
“看來這聖上是鐵了心要廢后。”
此刻太尉府裡一群人嚴陣以待猶如大敵一般,這遞上去的阻止廢后的摺子都被無視,眼下情況在他們看來也不是很樂觀。
“我們這些遞上去的摺子,人微言輕,聖上自然是不會聽的,太尉大人您要想想辦法啊!”
一群老臣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儼然把這裡當成了朝堂,有的急的直跺腳,有的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些什麼,急的一直在手心拍手背兒。
其實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天子是一個軟柿子,如今真正在後面出損招的都是那貴妃。這日後貴妃當後,前朝、後宮都會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想必在座的每一位只能被寫在史書裡,那些稍微靠後又沒有功績的人,估計連史書都未必能進去。
眾人餘光掃過長孫無忌,又不敢正面抬頭去看那人的表情。
“大家既然是同僚,就應該在此時統一戰線,如今你們信得過我,那我必定會竭盡全力阻止廢后一事。”
長孫無忌說的慷慨激昂,他知道這些人心中在想著什麼,說這些就是為了給在座的各位吃一顆定心丸。
“既然太尉大人這麼說,我等必定誓死追隨!”為首的打頭說道。
“我等必定誓死追隨!”眾人異口同聲。
“貴妃,聖人說今夜還有摺子要批,就不來我們這邊了。”那婢女一邊說著,一邊將貴妃頭上的髮簪拆下。
“恩,那讓人熬點薑茶送去,就是我身子不適不能親自來送,再把我那件裘襖拿去。”貴妃閉著眼心平氣和道。
難得聖人不跟她黏在一起,看來應該讓手下的人多扔點摺子上來,這般想著貴妃臉上竟然浮現出一些笑意。
“貴妃娘娘,是有什麼高興的事?”
“是有些高興的事,你去把聖人賞賜的新羅進貢的酒熱下,本宮嚐嚐。”
那婢女對著身後的宮女揮了下手,等梳洗好後那酒剛剛熱好,貴妃走到火爐旁坐了下去,饒有興致的嚐了一口,隨後表情沒了剛剛的愉悅。
“貴妃,這酒可有什麼不妥?”
“難喝。”貴妃說著將酒樽放在了一旁,嫌棄的看著爐子上的熱酒,真是白瞎了她用的這精美的酒樽。
“彈丸之地,果然沒什麼好東西。”貴妃說著起身喃喃道:“算了,本宮累了,今日酒不飲酒,你們拿下去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