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不用那麼麻煩,要不要我現在跑幾步給你看看?”說著尉遲就要掙脫武堯安的攙扶,反倒被武堯安抱住。
“不拿了不就是了?可這雪天路滑,你在我府上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循月交代?她不日便大婚了,我可不想讓她每天上我府上抹眼淚,這要是被朝堂上的人看到,怕是又要參我一本。”
“好了好了,我好好養傷,你鬆開我一點。”
被武堯安這麼抱著尉遲都沒法走路。這要是以前她準會把這小糰子當個掛件拎起來就走,奈何現在受傷...對方掛在自己身上兩人根本不能移動。
“好了,好了不跟你鬧了,不過明早等他們把雪打掃好在出來。”武堯安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兩人身上的裘襖。
“陛下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再嘆氣人家還以為我給您出了什麼難題呢?”在天子第五次嘆氣之後,武曌打趣式的調節著氣氛。
“我雖然與高陽沒那般親近,可說到底我們是一家人。”天子握住武曌的手深吸一口氣,眼眶突然紅潤。
“她平日雖交橫跋扈,可我知道是因為復裴雪的事情她生了怨,她怨父皇,怨我們這些手足兄弟。”
聖人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身旁人的手背,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在給自己所下的聖旨找藉口。
“我本想將她與那駙馬房遺直都調至江南,可...可太尉說證據確鑿,理應按照律法處置。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話一出我已經沒有了反駁的餘地,也只得將此事交於太尉處理。”
“如若是因為高陽的事情陛下不必傷心,您還記得那西域進貢的攝魂香嗎?查抄公主府前我將武堯安叫到宮中,賞給了她一塊,足夠了。”
話音剛落聖人抬頭看向貴妃,看到對方詫異又感激的眼神貴妃點點頭。
“算是您對她最後的一絲情誼吧,更何況身在這裡早就還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是她自己想如此的,她明白。”
“是啊,從小父皇就誇她聰慧,她怎麼會不明白!”
聖人看著眼前的酒樽拿起小酌了一口,繼續問道:“吳王李恪這人你可熟悉?”
見貴妃搖頭,聖人自言自語道:“吳王曾諫言,太尉在朝中隻手遮天,恐日後生變。可太尉上書說,這吳王也在謀反之列。”
“後宮不可干政,不過陛下要是想聽,臣妾倒是有些想法。”
見聖人沒有反駁,貴妃思量一瞬,隨即說道:
“太尉輔佐兩朝,曾是先帝最為重用之人,臨終時更是在榻上將大唐託付與他輔佐。如今陛下既已經將此事全權交於太尉處理,要是再生出其他枝節,恐怕惹來太尉猜疑。”
聽到此話天子又拍了兩下貴妃的手背。
“這立後一事他們百般阻撓,你卻還為他們考慮是我李家的福分。我這還有一些摺子沒有批完,貴妃可願幫我磨墨?”
被叫道的人笑著伸手,心中卻充滿著算計。
太尉現在已經有些沉不住氣,她還有什麼理由不寬宏大量?公主府那些餘孽最快的話年後就會被處刑,到時她只要專心對付這些前朝舊臣便可。
等把他們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萬人之上。
翌日早朝後,唐臨下朝剛坐上馬車,便在車內看到了宮中的手信。
馬車行駛後唐臨才拿起信封,看了一眼車外的馬伕的背影,唐臨問道:“我上朝時可有人接近過這馬車?”
“回大人,小的剛剛突然肚子不舒服,離開了一段時間,並未看到任何人。”那車伕微微側身回了一句,便繼續趕車。
唐臨深吸一口氣開啟信封,回想上次接到這種信還是十幾年前,就是這麼一封信才讓他扶搖直上,直接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本以為再也不會接到這種信,沒想得到竟然會在這種時候,唐臨本不想開啟,可他知道這信能讓他榮,也能讓他損,是他不能拒絕的命令。
杜勒活著,速派人尋。事成可告老還鄉。
短短一段話,唐臨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那根緊繃著的神經鬆了下來,他可算能從這場政治旋渦中掙脫。
不過這後宮也要插手杜勒的事情?《推背圖》當真能預測那麼準?
唐臨將信收好,扔到了馬車中央那燃著的炭火中央,一瞬間信便消失殆盡。
一回到大理寺,唐臨便將自己的親信召集到一起。
“從今以後,你們的任務就是全面追尋杜勒的下落,一有訊息便立刻報給我。”
“可大人,這不是武少卿在追查的嗎?我們貿然插手恐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