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
沈雲獻憤怒的喊了一聲,因為實在生氣,指著程氏的食指都在顫抖。
他說,“旁人胡說八道,你也跟著胡說八道!不幫著女兒證明清白便算了,你怎麼可以夥同旁人來指證自己的女兒是殺人兇手!你好生看看你如今的模樣,處處為難自己的女兒,處處中傷自己的女兒!自私又霸道,哪裡像個母親?!”
“我自私?我霸道?我還不是為了她好!”
程氏也怒了起來,手指指著沈夢知。
“你看看她是什麼模樣,她破相了!那一道猙獰的傷疤長在臉上,是個人都會嫌棄!上京城的人,誰不笑話她醜,誰不拿她當笑話!”
“醜就算了,那是她自己遭受的報應,是自己不好好待在家中,非要出去廝混的惡果!她卻不該,明知自己受萬人唾罵,還要敗壞自己的名聲!”
“她若是個好孩子,就該規規矩矩做人,想著怎麼得到未來夫君與婆婆的認可歡喜!而不是做些不得好死的事情,讓整個沈府都因她而蒙羞!我真後悔,怎麼會養大了這樣一個孽障!”
程氏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憤怒,咬牙切齒的說著話,眼中情緒波動,恨不得用手中的白綾將沈夢知勒死。
沈雲獻再是大吼一聲,“程氏!”
聲音低沉沙啞而憤怒,憤怒中又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痛苦,像是緊張,又像是無奈。
絲絲縷縷交織在一塊兒,竟讓人覺得莫名心酸。
喊這一聲,像是用盡了力氣,剛把程氏兩個字喊出口,人直直的往後倒去。
沈夢知用盡全力才將人扶住,焦急的喊了兩聲父親都得不到回應,忙喊了幾個下人過來。
讓其中一人迅速去請大夫,她則是同其他幾人一塊兒扶沈雲獻回房中。
程氏卻是拽住她的胳膊不讓走。
程氏說,“沈夢知,今日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你也必須待在我身邊,聽從我的安排!”
態度強勢,不容人反駁。
說話期間,沒有看沈雲獻一眼,絲毫不在乎沈雲獻是死是活。
眼裡看不到沈雲獻,心裡也裝不下沈雲獻。
這一刻,沈夢知很懷疑兩人曾經的感情。
說的舉案齊眉,說的相敬如賓,但凡有丁點的感情,程氏何至於表現得這麼冷漠?
不僅僅是表現的,根本就是源自內心的冷漠!
見沈夢知只盯著她看,並不說話,程氏鬆開沈夢知的手臂,一甩手中的白綾,復向梧桐樹走去。
言明,“你若是往前走一步,我便用這三尺白綾吊死在你面前!”
言之鑿鑿,信誓旦旦。
沈夢知思慮片刻,喊過李嬤嬤。讓李嬤嬤同幾人一道將父親送回房間,順道將照顧父親的事情吩咐給李嬤嬤。
幾人走了,程氏走向梧桐樹的腳步也停了,轉過身來,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兒憎惡以外的情緒。
“還在意我的性命,知道百善孝為先,算你沒有走到無藥可救的地步!”程氏說。
沈夢知反問,“救母親是百善孝為先,救父親便是錯了嗎?”
父親,母親,皆是給予她性命,撫育她成長的,她最為親近的人。